本应该能说完，却被正面的攻击打断了，亚瑟挥出剑，再度回头看了小辛空一样，“Ex——calibur！”

辛空被剑发出的光线刺痛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捂住，与被击退的敌人一道的，是花园的禁锢。

辛空听见了辛飒的呼喊，还有辛飒新一任的女伴，也是个好看的小姐姐，居然和玉藻前很像。等光线的刺激过去后，辛空发现她在用枪和敌人战斗，而自己的祖父则是辅助她。

原来，这些自己以为的祖父的女伴，都是servant吗！

正想着之前见过的女性，身上突然有了一些重量。亚瑟倒落下来，虽然是靠着小辛空，但是有用手和剑撑住了一些重量，慢慢靠着他们滑落下来，小辛空也被拉着慢慢坐在地面上。

“哐啷！”亚瑟的剑落在地上，一声响后消失无踪，与之一起的是亚瑟开始变得透明的身影。

“亚瑟！”小辛空喊的和辛空喊梅林一样慌张无措，只能牢牢抓住他的衣服，把他往怀里揽。

“我要走了……master……要照顾好自己啊。”亚瑟很平静，“唯一比较遗憾的是还没能多教点东西给master。”小辛空捧着柔顺的金发，不停地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master……”亚瑟的手回覆上小辛空小小的手，辛空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和他一样，冬日的暖阳，森林深处绽放的最宁静的花。

“你还没有给我日记本……我们的花还没开呢……你……不可以走……”小辛空泪水含在眼眶，啪嗒一下滴在亚瑟的手背上，又穿过他的手，直接落在自己的手上，凉的让冬夜都心寒。

顺着手背滑落在地上。明明旁边辛飒和另一个玉藻前还在和对方交战，这边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辛空这次看见了自己“世界”的诞生。

泪水在地上蔓延成光，开出一朵朵白色的蔷薇来，小辛空也惊的更抓紧了亚瑟的衣袖，“这是……”

亚瑟先是一愣，然后又镇定下来，“啊！真不愧是我的master呢，已经能使用心象的力量了吗？”

“心象……是什么？可以让你留下来吗？”小辛空摸了摸亚瑟的手，消失的触感并没有回复，她撇了撇嘴。

“虽然很想说可以，但是很抱歉master，心象风景并不能留下我，我不得不走，保护master，这是我们servant的使命，能因为这个离开，我很开心。”亚瑟向小辛空笑着解释，如果忽视他胸前的洞，忽视他渐渐透明的身体，辛空都要自欺欺人说只是在花园里玩耍。“心象风景就是你在想什么，固有结界Reality Marble……是一种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魔术。可以让空间变成另一个样子，这就是心象风景的具现化。”

“好……好厉害？真的是我施展的吗……”小辛空有点懵住了，虽然的确有在书上看过，不过这个真的是自己施展出来的吗？

“当然……咳咳，不过master这个比较特殊，正常来说固有结界不该由心而变，但是master这个花园好像就是你我记忆的叠合呢。”亚瑟估摸着自己还能存留的时间，言简意赅，“记忆的积淀混合，加上情感的触发，可能这就是创造master固有结界的东西吧……”

“那我……该做什么……”小辛空不解地看着亚瑟，同时试图传输给他更多魔力，手背的令咒印记有点发烫，可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魔力枯竭导致的脸色苍白和额前虚汗。

辛空明白了，梅林那一次正是自己情绪激动，而那个海岸肯定与梅林有关，而王的乌鲁克就不用说了，也是因为自己和吉尔伽美什的情绪都一下子波动偏大，而在翻日记的时候自己太兴奋，导致自己进入了自己都不记得的埋在最深处的记忆。不知被谁人为操纵导致了这一部分缺失，因为只有人为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缺少，或者对祖父去世前的那段记忆很模糊。如果亚瑟没有骗自己，那么这一切都是实在发生过的，所以梅林和王的那些都是真实的，自己的这个记忆也是。

而他，并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不用做什么，这就是你的能力啊……master，你要相信自己，你是被世界和时间，以及那个它护偏袒……的魔术师，虽然需要你付出一点点代价……”听亚瑟说出的话，小辛空有点颤抖，代价，永远是最可怕的那个词语。

同样的，辛空也是。

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小辛空小小的手，给了她一丝丝力量，也给了辛空更多疑惑。“不要怕，我和另一些家伙就是为此而来的，本来应该再晚一点，没想到在这个年纪，你已经做的这么好了。”

那么……王说的那些话，居然都是在暗示吗，辛空安静地呆在幼时自己的身体里，有种偷听着小时候的自己和亚瑟的对话的错觉，“这些……我怎么会忘了呢。”

辛飒！和他肯定是有关系的，成长了的辛空还算能明白一些条条框框，不过至少现在失去了自己的王子的小辛空是不能明白了。

小辛空跪在草地上，周围白蔷薇绽放如初见亚瑟的那一夜，可惜亚瑟躺在小辛空的膝盖上渐渐透明。

“master，不要哭，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已经看见了……那个长大后的淑女。”听见这句话，辛空看向亚瑟，不能说话也不能做其他举动的辛空，知道自己应该和他对视了。

湖水绿的眸子里闪烁着让辛空想哭的星星，一点点透明一点点散开，和梅林一样……也和王一样……这就是过去的自己那么喜欢的亚瑟，现在那么喜欢的梅林和王，都来的那么突然，走的那么匆忙。

魔力消耗殆尽，花园开始崩裂，秋风吹来，花瓣被吹落吹散，化成虚无。

等回过神来，辛空有一种窒息感，想着自己怎么还会作死到这个程度。就忽然感受到新鲜空气的涌入，原来是小辛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被子蒙着头。

从未任性的她，这一次任性的在床上赖了一天，在早上发过脾气后，侍女的确没有来骚扰她了，食物也只是摆放在门口，然后在下一餐的时候收走。

并不是不能起来，而是心太痛了，为什么……亚瑟要说谢谢呢。

辛空能听见自己不愉快的发问，在被子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呼吸自己呼吸的空气，莫名的平静又莫名的伤感。

“笃笃！”一天的安宁总该消失了吗！人类真的是种容易遗忘的生物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身体不舒服！不要打扰我！”辛空想着自己小时候这样还真有点贵族小姐恣意的样子。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小辛空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刚想掀开被子发火，察觉到脚步声不是侍女的短促慌张，而是有些上了年纪老者的缓慢沉着，不由得更加努力地抓紧了被子。

同样紧张的还有辛空，终于来了，自己应该能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段记忆会被掩埋了。

脚步声停在床侧，被子被温柔地掀开一个角翻到床上，他没有完全掀开，而是坐了下来。

辛空听见一声叹息，除此之外是感觉到被子里越来越稀少和混浊的空气，好想掀开来呼吸一下……

“小空……”辛飒的声音不如往常坚毅，岁月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让小辛空身体里这个大一些的辛空，鼻子酸酸的，不说搞没了自己的记忆，原来那个时候他就不再年轻了。

辛家的老者斟酌着措辞，辛家的未来也在被子里纠结着掀被而出的时机。

夜晚的风从敞开的门里吹了进来，玉藻前小姐静静站在门外，侍女已被遣下，只留下晚餐餐盘在门口，小辛空隔着被子都能闻到还没有完全冷却的香味，肚子里闷闷的一声“咕噜……”

还不由得辛空细想，辛飒终于打破了犹豫。

因为太久的沉默，开口有点沙哑，停顿了一下却显得更是走投无路的无力。

“你……还想成为魔术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