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我们一致认为米其林一星不如乐乐轩,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点了乐乐轩的外送,偶尔也会去店里用餐。
只有一次,我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奇怪的拉面男。他的容貌居然几乎没有变化——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变化。时光对他格外仁慈,不曾亲吻他的脸颊,也不愿为他雕凿刻下哪怕一条细纹,他的眸色依然是深邃浓郁的葡萄紫,如同交织的光与影。
他打包了一份拉面,看到我只是点点头,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我身边的云雀。我却错觉从他眼中看见愕然,而后是一种意外的、如释重负的猛烈狂喜。
这个人太奇怪了,我都不愿意去读他的心。不会真的是什么变态吧?
这个怪人并未在我心头占据过多位置,在我脑中只转了一圈儿就蓦然散去——Choice战已然逼近,明天就是决战之日。
我知道云雀肯定会去的。他对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都不感兴趣,但他对白兰很有兴趣。不如说,他对他抱有杀意。
碧洋琪和我说,京子和小春也给我准备了新衣服——以列恩吐出的丝线缝纫而成,特殊的布料不畏惧死气之炎的灼烧。我就说为什么当年指环战,Xanxus的愤怒之炎铺天盖地,沢田君也只是衣角微脏,原来是上装备了。
这中间的一段插曲是:斯库瓦罗横跨大洋,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日本,以山本君家庭教师的身份闪亮登场。
他来的时候我还在打哈欠,那天我去彭格列基地找女孩子们玩了。我对斯库瓦罗没什么深刻的印象——除了嗓门大之外——别管未来发生的那些事了,过去的我跟他根本不熟,对他唯一的记忆是,指环战的时候他说我细胳膊细腿。我再说一次:其实我有肌肉线条。
我边打哈欠边接受库洛姆的投喂,斯库瓦罗浑身湿透了,我在心里想,他不会是游过来的吧?不愧是瓦利亚高品质,你们黑手党就是恐怖如斯。
高挑的意大利男人在跟山本君讲话,背对着我,柔顺的银发垂悬至腰下,遮住尾椎骨,他的四肢十分修长,我想肢体或许也是一种艺术品。假如忽略他的音量,那么斯贝尔比·斯库瓦罗确然是一位秀丽而颇具风情的美人,兼具锋锐与冷丽的特点。
可惜我们总是无法忽略他的音量——他转过身来,见到我时眉梢一挑,我顿感不妙,但又不明白为何不妙。「」给了我敏锐的第六感。斯库瓦罗向我走来,我如临大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低了一点头,忽然扬起嘴角,隐没在唇肉之间的雪亮牙齿让人联想到鲨鱼的利齿,斯库瓦罗对我说:“Voi!古贺,好久不见,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指着自己:“我吗?”
他的笑意愈发张扬扩散:“你就满怀期待地等着吧。”
到底是什么礼物?
呵呵。我不会放过你的,斯库瓦罗。我不会放过瓦利亚的。你们有心吗?
——从瓦利亚总部邮过来的跨国快递。
内容?文件。文件。文件。全部都是文件。说是要交给瓦利亚云守代理的文件,亟待批阅的文件。
瓦利亚你们有心吗?
*
Choice战的规则完全由白兰决定,他仿佛是一名小说家,面带微笑地谱写着既定的结局。——在他眼中的既定。我想他可能没想过自己会输,他说彭格列十世乳臭未干,说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认为自己是新世界的神明,此时我要借用美国队长的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一个神,而祂绝不长白兰那样。
我有战斗能力,但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上场;白兰似乎也并不将我放在眼里,他认为我的能力被封住了——因为密鲁菲奥雷全员都装备了脑波屏蔽设备。真奇怪,我想,他不是我平行世界的幼驯染吗,怎么不知道我的能力不仅限于此呢?
京子和小春也不确定我是否能上场,所以她们为我制作了两套衣服:红色的制服是裙装,黑西服是裤装。我选择二合一,上衣穿红色下装穿裤子——我不在大腿根绑武器,也不爱穿裙子,虽然我不是近战派,但打架的时候还穿裙子是不是有点束手束脚?
我向女孩子们道谢,她们犹带歉意地跟我说,她们没有为云雀准备衣服,因为感觉他不会穿。
我老实地说,确实没错,所以没关系啦!
Choice战当日,云雀在迪诺那儿耽误了点时间——他俩又打了一场,我说这是热身,迪诺一边躲避浮萍拐的寒光一边对我苦笑,说:“决战之前消耗太多体力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