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酒店房间门口,段渐安终于感觉到肩膀处的濡湿和温热。
他快步走进卧室,将人放到床边坐着,庄槿初哭得梨花带雨的面颊明晃晃地暴露在眼前,原来刚才不是他的错觉。
段渐安慌乱地蹲在庄槿初腿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停地给她擦着眼泪。
庄槿初的啜泣声在安静的房间好似被放大了数倍,疯狂砸在段渐安的耳边。
“怎么突然哭了,还在因为我刚刚说话的语气生气吗?我跟你道歉,我那不是埋怨你,是心疼。”
庄槿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绕不出来,泪水模糊视线,她只看到段渐安在说着什么,但却什么都听不到,她只知道他到现在为止对她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自己因为听到他过往的恋爱经历,吃醋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甚至嫉妒到发疯,时隔四年拿起了画笔,可他对自己的伤口没有一丝疼惜,还满是埋怨。
不能想,越想眼泪就越多,根本止不住,脑子一团乱麻,像被钢丝来回拉扯一样剧痛。
她想开口问,嘴巴一张一合,但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喜欢我?”
段渐安所有的疑惑和慌乱在此刻都得到了答案。
她以为自己不喜欢她?
如果不喜欢,就不会在她离开漓京之后立马准备好一切去滨城找她结婚,如果不喜欢也不会在她不回消息的时候低沉一整天只想立马飞回漓京看她。
段渐安去浴室拿来一条拧干的毛巾,轻柔地擦拭她满是泪的脸,也试图让她能先冷静下来。
他坐在床边,将她的头开在自己肩膀上,轻拍着背安抚。
慢慢地,庄槿初哭累了,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干涩:“我饿了。”
段渐安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哭了整整半个小时,老婆,你是水做的吗?”
庄槿初不想理他,也不想多说话,只是重复:“我饿了。”
段渐安给郭迪打了电话,让他现在叫餐送上来。
交代完送餐之后,见她冷静下来,他又把人抱回客厅放到沙发上,给她穿上拖鞋,单膝跪在沙发前,握着庄槿初的手。
”庄槿初,我没有不喜欢你。”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庄槿初意外,直愣愣地盯着他,反问:“没有不喜欢是什么意思?”
“没有不喜欢的意思就是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大脑宕机,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上一秒自己还在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哭的稀里哗得昏天黑地,下一秒他就说喜欢自己。
她没有办法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瘪着嘴抽泣。
眼看着她又要哭出来,段渐安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无奈:“老婆,我在表白呢,哭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应景。”
庄槿初用力扑进他怀里,没有着力点的段渐安瞬间被扑倒在地毯上,庄槿初顺势爬在他胸口上。
“先起来好不好,这样不会不舒服吗?”
庄槿初就着这个姿势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面颊紧贴着他紧实的胸口,摇摇头:“不要起来。”
段渐安也没再动,轻抚上她的背脊:“你为什么突然觉得我不喜欢你?”
“你对我手上的伤无动于衷,你不心疼我。”庄槿初刚刚哭得时间太长,带着浓浓的鼻音。
段渐安捧起她的脸,眼神里欲念难消,磁性的嗓音不再清冽,极致性感:“老婆,我刚刚是太激动了,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你亲手做的求婚戒指,我当时只想立刻把你带回酒店…”
庄槿初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朦胧地问道:“带回酒店干嘛?”
段渐安恶劣地笑着,胸腔起伏,掐住庄槿初的腰将人往上带了带,埋在她的颈侧,一字一句。
“和你.做。”
“做到天色乍亮,黎明将至。”
“所以,不要怀疑我喜不喜欢你,我很爱你。”
吃完饭后的几个小时,段渐安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说得的确是实话。
天边泛起鱼肚白,庄槿初喘着气趴在床沿:“段渐安,你欺负人。”
段渐安穿着浴袍抱起她朝浴室走:“说得哪有做得可信。”
后来又在浴室一番折腾之后真是彻底天亮,庄槿初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自己,没有开灯的卧室很黑,她起身拉开窗帘,粉紫色的晚霞笼罩在整个维港上空,又爬上床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果然,睡了十多个小时。
看到段渐安发来的消息才知道他早上十点就起床去工作了,庄槿初没法不感叹他这身体素质该有多强,完全就是铁打的,昨晚卖力又熬夜,居然还能有精力去工作。
庄槿初简单洗漱了一下,刚走到客厅,段渐安推门而入。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段渐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知道这个时候你也该醒了,给你带了点吃的回来。”
庄槿初颠颠地跑到餐桌边坐下,满脸期待:“你给我带的什么呀?”
“酒店楼上的一家米其林中餐,有你爱吃的虾饺。”
庄槿初双腿并拢,端坐着,像上学时等老师放饭一样,眼睛亮晶晶难地随着段渐安的动作转动。
段渐安也没有吃完饭,坐下来和她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