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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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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澄,我要向你道歉,爹娘真是昏了头,不知他们怎么想的,竟把你遗落在京城。”

杭湛将妻子拢进怀里,温声安慰:“你别担心,我可不是那等卖妻求荣的人,爹娘做的事我绝不同意,你只管随我回长洲,我们还有祖母撑腰呢。”

未能与杭父杭母当面对质,这让温澄很不甘心。她知道自己并非他们心目中完美的儿媳,但也不能把她当做货物,说送就送了。

回去也好,有湛郎和祖母在,她不怯他们。

这时,身后传来足音。

温澄如梦初醒,拉着杭湛说:“光顾着跟你讲话,忘了方亭哥哥,真是失了礼数。”

“……你是说,这人就是晏方亭?”

“对啊。”

花香细细,春风漫拂,杭湛立在原地,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呼吸一滞。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面白无须阴恻恻的宦官模样。

而是丰神俊逸,神姿高彻,甚至有一种空山烟雨的干净与疏朗。

若不是在此处相见,便说这人是哪户高门公子,他也是信的。

杭湛没来由地看了妻子一眼。

所幸,她眼中只有他这个夫婿。

“这位就是杭公子?”晏方亭下颌微抬,“温澄视我为兄长,你也不必客气,唤一声阿兄便是了。”

稍显傲慢的动作,由晏方亭做来,竟不会令人感到不舒服。晌午的阳光微微刺目,他却毫不在意地迎面而上,任由光亮把瞳孔照成凶兽一般的浅金色。

杭湛迎上晏方亭的视线,不自觉地将腰背挺直。

只是,“阿兄”?

笑话,他才不会认阉贼奸宦为兄!

“阿湛?”温澄意识到水榭之中微妙的气氛,扯了扯杭湛的衣袖。

杭湛手心覆过去,握住温澄的手,很有伉俪情深之感。

晏方亭突然轻笑一声,从身后拿出一把团扇,正是温澄方才落在湖心亭的那把。

“丢三落四,接好。”

温澄遂丢开杭湛的手,去接团扇。

殊不知肩膀被晏方亭一揽,站到了他身边去。

“方亭哥哥?”温澄仰头看他,有点不明所以。

“今日晏某将杭公子请来,是想当面问一问,你敲登闻鼓究竟所为何事?若非登闻鼓院的奚大人知会晏某,只怕晏某就此蒙在鼓里,背负不明不白的强抢民女之名了。”

杭湛听了这话,怒火噌的燃起来,只差指着晏方亭的鼻子骂,“你们官官相护,还有脸说?我等平头百姓才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以为敲响登闻鼓可以有冤申冤,直达天听,孰料,只是被有心之人当做讨好狗官的筏子!”

“等等,什么强抢民女?”温澄打断道。

晏方亭脸色并无太大变动,依旧波澜不兴,只是将温澄多看了两眼,“小春芽,你的这位前夫快马入京,也不说先见你一面,竟是径直上登闻鼓院状告我将你强占。若非奚大人留了心眼,率先禀于我,这会儿你我的名声怕是已经臭了街了。”

“阉贼,你闭嘴!少在这里歪曲事实!若非你将小澄藏起来,我怎会不先来找她?”杭湛气息不稳地骂道。

然而一个错眼,注意到温澄脸色泛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杭湛身形一滞,自相识以来,他们俩从未吵过架,他也从未与人红过脸,温澄自然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都怪晏方亭这狗官,故意激怒他,害得他在小澄面前失态!

杭湛急出一脑门子汗,嘴巴张了又张,竟没能吐露半点辩驳之语。

“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温澄轻声开口,眉间愁绪甚浓。

原本不该这样的。好不容易与杭湛相见,又没有公婆在旁干扰,是引荐给方亭哥哥的好机会,现在却弄得针锋相对。

“阿湛,你听我说。”温澄深知自己夫婿的品性,只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激动,“方亭哥哥待我很好,我与他之间并无男女之情,是再清白也没有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挂念我,但是至少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啊,怎的一言不合就去敲登闻鼓呢?”

杭湛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不然在此时他愈加显得像个疯子,反倒遂了晏方亭的意。

这厢,晏方亭对于杭湛投射过来的眼刀恍若未闻。他冷眸凝视着温澄与杭湛相扶的胳膊,语气不咸不淡地补充:“晏某恶名在外,这些年来受到的指责、冤枉数不胜数,倒是可以充耳不闻,可是温澄不一样,她是女子,又是良家子,不该被扯进这些是非之中。”

杭湛俊颜涨得通红,纯属是气的,“你不必这样绵里藏针,既然小澄说有误会,我愿意信她,一直以来她把你当做兄长,也请你摆出兄长的态度来,不要与她拉拉扯扯!”

闻得此话,率先感到诧异的是温澄,她难堪地瞧了一眼晏方亭。

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从无逾越,怎么落在杭湛眼中算是拉拉扯扯呢。

“阿湛,我想你是气糊涂了——”

“不要打断我。”杭湛继续朝着晏方亭,愤然启唇:“我不知道爹娘同你说了什么,但我才是小澄的丈夫,她的去留我说了算,现在我要带小澄走,相信你没有意见吧?”

晏方亭唇角牵起一抹嘲弄,“我请人把你带到温澄面前,是念在她思念你,而你似乎脑子不灵光,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枫桥书院蒋尤俭,是你在京期间的师长,意图借你的手泼我脏水,而他美美隐在人后,此事可曾说错?”

“满口胡沁!”杭湛想也不想就痛骂道。

“反正在你嘴里,什么坏事都是别人做,呵,我算是弄懂你们这些奸臣阉贼的逻辑了。”杭湛不欲与之废话,“我只问你,我要带小澄走,你放是不放?”

晏方亭道:“从头到尾你都没问温澄的意愿,也不知道你今日来发作这么一通,究竟是为了她,还是…只为了自己泄愤?”

言毕,晏方亭的视线落在温澄脸上。如他所预料,她早已失了血色,咬着唇看似要哭了。

杭湛有一瞬间的恍然,赶紧回头搂住温澄,却被她轻轻挥开。

“小澄?你怎么了?”

“我觉得你好陌生。阿湛,为何你听不进我的话?方亭哥哥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已经被很多人误解,我们作为他的家人,难道要站到他的对立面去吗?”

“谁要同他做一家人!”

杭湛冲口而出的话语,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温澄别过脸去暗自垂泪。

“小澄,你可还记得贾家舅公?那样友善随和的一个人,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东厂,被残忍断肢,就那么孤零零死在乱葬岗!舅公才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说为舅公伸张正义,那也应该和东厂,以及这个东厂督主划清界限才是!”

温澄难以置信地转身盯着杭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状告方亭哥哥强抢民女是假,而贾大人欺侮民女是真!我看他是罪有应得!”

“不,小澄,你是不是听晏方亭说了什么,这人嘴里能有句真话么?舅公怎会欺侮民女?”

温澄愣愣听着,任由泪水滑落,“我明白了,你的亲友永远都是好的,不会出错的,你宁肯信他们也不信我。”

“这怎么演变成你的亲友我的亲友之争了?小澄,哎,你去哪儿?”

杭湛见温澄跑走,拔足要追,却被身挎腰刀的护卫拦住。

晏方亭扯出一声冷笑,事情如他所想,进展顺利,只是没料到杭湛如此之蠢,都不用费他多少唇舌,自己就能让温澄厌弃。

“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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