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谢谢你,昨天是我不对……”
“行行行小姐,你别掉小珍珠了!”她忙放下头盔,“都是我的错还不行?我后背都被你哭湿了!”
“对不起……”小蝶闻言更难过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赵卿云头痛,只好蹲下来陪小蝶一块。
昨天小蝶出了门,她马上就后悔了,马上就想起身找人回来,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想她要是过会就回来了呢?
回头又一想,回个屁,她是叛逆,但明明就有家,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搁自己这生了气,可不就回自个儿家里了吗?!
自己怎么这么弱智呢?!
好嘛,这刚刚还能追回来,现在好啦,孩子跑远啦,她又不知道小蝴蝶家住哪,她自个儿半个字也没透露过,上哪找去?
想起小蝴蝶说的第二天的约架,她又担心起来,饭吃得心不在焉的,晚上翻来覆去了一夜,第二天到了放学的点呼哧一下就开着摩托来接人来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小蝴蝶挨了打。
她这还带着黑眼圈呢,自己的冤屈无人听,就看着身旁这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实在是再说不了半个字儿了。
“行了,咱别在这掉金豆豆行不行?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我停了车,咱俩上楼哈。”
小蝶打着哭嗝点头,缓缓站了起来,好像是哭够了,跟着赵卿云一边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儿巴地往楼上走。
打开门,一阵饭菜的香味就扑鼻而来,和邻居家锅铲碰撞的声音相映成趣,让人不由得感叹家的感觉莫过于此。
“拖鞋在鞋柜里,待会洗把脸来吃饭了。”
赵卿云再没提小蝶家庭的事——小蝴蝶的态度都坚决成这样了,她那钝感力再强,只要不是弱智就知道小蝶家里情况比较特殊,赵卿云也不再开口去刺激她。
小蝶有点战战兢兢地坐在桌子旁,赵卿云起身递过筷子,准备动筷却被小蝶的目光牵制住了。
小蝶没有动筷,正襟危坐着,圆而黑的眸子有些颤抖地看着赵卿云,仿佛在对她说: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装了这么久没事人,就不能给我个面子吗?
赵卿云垂眸放下碗筷,开口道:“关于你家的事……”
她没抬头,但明显感觉到小蝴蝶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赵卿云坚定地抬头:“我可以不过问,但是你得同意我一个要求。”
小蝶愣了愣,声若蚊蚋地问道:“什么要求?”
赵卿云回想初见小蝶时身上的伤口和淤青——此刻是深秋,只要小蝶不主动挽起袖子,就不会显露出来,但只要见过了如此惨烈的伤口,她就绝不会忘记:
“你得跟我保证,你没有受到家暴。”
如果她的伤口是家人造成的,这不仅是严重的虐待,还要上升到刑事犯罪。
“我没有,”小蝴蝶摇摇头,“是打架弄的。”
“你同学拿刀割你?!”
“……那是自己割的。”
赵卿云皱眉,她听过类似的传闻,她曾经的一个大学同学有抑郁症和偷窃癖,那个同学不仅多次偷盗,而且被传出在寝室自残的传闻,这种行为类似于抽烟、酗酒一样的恶习,并不是自杀式的,但都具有成瘾性,劝是劝不了的。
而最后这位同学和曾经的小蝴蝶一样,也休了学。
“……以后不许这样。”
“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小蝴蝶连忙摇头。
赵卿云点点头,像在思索什么,默默低头吃饭。
小蝶见赵卿云真的不再盘问下去了,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那一个晚上,小蝶似乎觉得幸福又仿佛闪烁着金色的生活又缓缓地向她打开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