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持颇有些意外地看向秦万里。
何问天想了一下说:“不知道啊。”
三秒后,他似乎才刚理解秦万里说的话,腾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等一下!你是说高三暑假你三次拒绝跟我出去玩说自己好忙没空就是因为在跟他谈恋爱?!”
何问天伸出三个手指强调:“三次!”
秦万里也没想到是这样,他在何问天要第三次怒吼出他三次见色忘义行为的时候,紧急上线的羞耻感促使他猛然站起一手抓住何问天戳得笔直的三根手指,一手捂住何问天这张跟脑子失联的嘴,把他按回了沙发。
秦万里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刚才的展开比篮球赛最后一秒投出的三分逆转翻盘还要来的惊险刺激。
他慢慢转头看向意持。
意持从容微笑,心情似乎相当愉悦地扬着眉,感受到秦万里的目光后还冲他眨了下眼。
秦万里深呼吸,努力绷住自己的脸,稳住自己乱成麻线团的心神。
何问天也得空挣脱出来,有些警惕地问了句:“可是,你不是不记得高中的事情了吗?是他说的吗?他万一骗你呢?他看都没来看过你!你出车祸那段时间都什么样了——”
秦万里再一次捂住了何问天的嘴。
意持的脸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秦万里不意外何问天会问出这句话来。
发生意外以后的一年时间内,父母、亲戚、朋友都关心他,帮助他,身体恢复情况也比医生预计的更好。他身处天堂,但心里却饱受煎熬。
从初中到准大学身份认知的落差感,失去三年重要记忆的失重感,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被车祸片段的梦魇惊醒无法入睡的恐惧感,让亲人朋友为自己担心落泪的愧疚感,还有心中始终无法填满的空缺感。
那段时间,他经常会坐在床上,盯着自发来照顾他的何问天奋笔疾书的脸,一发呆就是一下午。
他总能被惊醒的夜里听到一墙之隔的母亲在夜里辗转反侧轻声啜泣、父亲低声安抚的声音。
他警惕所有人的靠近,就连父母简单关心的话都会让他觉得十分沉重。
他几乎在抑郁崩溃的边缘——直到他看到楼下打篮球的少年,映在少年脸上的阳光意外照亮驱散了心里的阴霾。
何问天扒开秦万里的手,顾不上什么寄人篱下的事情,对着意持大声嚷道:“你有证据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