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正是柳市最热的时候,李麒出去旅行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回到熟悉的城市,从旅游归来的兴奋中冷却下来,只觉得天上的太阳热极了,恨不得立马回到家里躺床上吹空调。
事实上李麒也已经走到他家楼下,输入他家楼层号码之后,把脑袋上的鸭舌帽摘下来抹了一把汗,等着他爸给他开门。
只不过等铃响自动停止,面前的感应门还是紧闭,他爸没有给他开门。李麒起初只是以为他爸在忙耽误了时间,但等他输入几次都还没反应,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想到出门前他爸以自己钥匙不见了,而他出去旅行用不上钥匙为由,拿走了他那串钥匙,李麒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解锁,快速从联系人里找出一个号码拨出去,刚把手机贴上耳朵,看到有人从里面打开门出来,等那人离开后连忙用脚挡住要关上的门,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来到电梯口,电梯正好是停在1楼的,于是顺手按开电梯。
踏入电梯后,就听到耳边的手机里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李麒抿了抿唇,把电话挂断,盯着电梯层数一层层的往上移动。
李麒家在十二层,尽管李麒已经有预感房子里没有人,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按了门铃。果然不出李麒所料,没有人给他开门,就在这时,手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李麒以为是他爸回拨给他的,下意识的先接通。
接通之后才发现不是他爸打来的电话,而是邻居陈越帆。
“小麒,旅行回来了吗,你现在在哪?”
“陈哥,我就在我家门口呢。”李麒有点惊讶,猜是不是他爸又出差了,然后把钥匙放在陈越帆那里,不然陈越帆一般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诶,你等等……”那边传来一串哒哒走路的声响,不一会,隔壁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青年,青年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刚起床的模样。
陈越帆看到拖着行李的李麒,挂断电话抓了抓头发道:“还好醒来了,差点误事,小麒你等等,李叔放了东西在我这,我拿给你。”
说着陈越帆又转身回屋,在他进去的瞬间,李麒看到有一丝犹如头发的黑线从陈越帆的衣领冒出飘到肩头。
等李麒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的时候,陈越帆已经走进屋里,李麒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没多久陈越帆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他把信封塞到李麒手里说道:“这是李叔让我给你的,李叔说他要出门一趟,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他离开之前特地来找我,说他那件事特别急没法等你回来,让我帮忙把这个转交给你,还好那天我就提前调好闹钟,不然我都要忘记你今天回来了。”
陈越帆絮絮叨叨的说着,李麒虽然有在听,视线却忍不住移到陈越帆的肩上,他的肩膀上干干净净,像是在说明李麒刚刚确实是看错了。
大概是今天太阳太大晃花了眼,这个想法从李麒心里划过,就不再想这事,接着跟陈越帆道谢,拿起信封开始拆起来。
“客气什么,下次再跟你聊哈,昨晚睡得太晚,我要回去补个觉。”该办的事做完,陈越帆的困意就上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转身回去刚要把门关上,像是想起什么来又把门打开一点,探头说道:“还没祝贺你,恭喜你考上冬青大学,在大学也要好好努力呀。”
“谢谢陈哥,我会的。”听到陈越帆的话,李麒下意识的抬头微笑道谢。
陈越帆随意地挥挥手后把门关上,李麒的手指摩挲着信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忽然,他整个人一僵,瞳孔地震。
什么?冬青大学???
李麒记得他高考填的志愿根本不是冬青大学,而是柳市本地的一所大学,虽然知名度不高,但是胜在离家近,他没打算出省甚至出市,而冬青大学在冬青市,根本没在他考虑范围。
“混蛋老爸!”
一瞬间,李麒就明白他爸到底做了什么事,只可能是他爸改了他的志愿,然后在他发现前失联,想到这李麒不由得咬牙切齿,要是他爸出现在他眼前,说不定他会当一回不孝子给上一拳。
虽然很想就这样把手中的东西扔掉,李麒拧了拧眉,最后还是把拆封后的信封往下一倒,并伸手接住掉下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顶上刻有祥云的石牌,说是石牌,也不尽然是,质地似石非石,似骨非骨。看到这个东西,李麒立马就认出这个是他爸一直收藏着的那个平安牌。
他以前看他爸摆弄,心里也很好奇,曾开口向他爸借石牌,但是每次问起来都被他爸以不同的借口拒绝。
老爸这次怎么这么大方直接送他了?李麒想着,摸到信封的手感还是有点厚,于是手指伸进去勾出一张机票,机票的目的地是冬青市,还有一张折为三叠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