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灯点缀了夜色如墨，元宵这天，公主出了离寝宫最近的一扇宫门，十指交叠，似是在思考什么。颇有小时候偷偷跑出宫门来玩的意味。

曲尘说：“公主想点什么灯？”

昭阳公主道：“景衣，我要你猜。你平时最知晓我的喜好，不可能这都猜不出来。”

曲尘苦笑，扶了扶额，心道：“如果我真是广平君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被这样一个问题难倒……”

咳了几声，看着琳琅满目的花灯，突然有什么如闪电一般刺过曲尘脑海，无端又如泡影消散。

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声音。只是一会儿，曲尘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场景熟悉是正常的，因为昭阳城在《风物志》上也有描写，在她刚进宫门的那一瞬，她就琢磨了出来。可声音是怎么回事？未见故人颜，先有故人声？

曲尘不管了，现在要选出昭阳公主最喜欢的那盏灯。

放眼望去，尽处是一片朱红，上画有各色草木奇珍、飞禽走兽。也不知能以什么做依凭，曲尘反正是放手一搏，凭着第六感说出了一个物事，希望可以不被看出来这具身体已非原主。

曲尘自信地说道：“我猜，是那只雁形灯。”

昭阳公主并不惊讶，反而浅浅笑了。明眸皓齿间，这笑愈发生辉，好像是百年枯泉间难得的一泓清水生发了出来，掠过曲尘与白玉卿心间。

白玉卿倒是心惊：“难道，真的对了？”

昭阳公主笑得眼尾上挑：“景衣，你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