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姽轻语动作却不停,指尖微微动了动,白色的火焰涌动,好似是从那刀尖生长而出,顺着刀刃蜿蜒而上,刀刃上仿若符文般的东西缓慢流动,渐渐褪去,白炎将那漆黑色的刀刃染成了雪白之色。
此时她手中的兵器,不像是刀,更像是一把银白色的剑刃,她回身格挡,利剑之上,照出沙铁宛如泰山压顶般的铁拳,黑色斗气汹涌而出,斗气铠甲将她的身体包裹而进,前方传来巨大的力量,几乎将她的手臂都震得有些麻木起来。
妘姽借力而退,踩在地面的脚尖微旋,将那恐怖的攻击之力卸去大半,脚尖陷入地面一寸,足可见这一击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黑色的火焰缓缓交汇而来,如雪的白色像罗寒身上的寒霜,似跗骨之躯攀上沙铁的身体,却是极度的锋芒,宛如先前少女手中的利刃,割裂他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血痕,钻入他的身体,使他筋脉一阵疯狂扭曲,沙铁脸色难看,体内斗气暴涨,暗金色斗气涌出体外,强行将这诡异的东西抹除。
此时时间还剩两分钟。
黑白两色火焰交汇,空气的温度好似更加炙热了几分,又隐隐透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毁灭和诡异之感。
“又一个火焰!”
罗侯那一直冷漠的脸色,终于变得极其凝重了起来,因为修炼的是冰系斗气的缘故,所以他对温度的变化很是敏感,在萧炎火焰出现的那一霎,他就惊骇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寒冰斗气变得迟缓起来,但毕竟距离较远,可这近在咫尺的火焰,已经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斗气除了迟缓,好似还有些别的什么不可控的东西。
“沙铁!联手!”连过数十招后,罗侯沉声道,“快些解决!”
沙铁的眼角瞥了眼四周的战况,不知那个黑衣青年在做什么,但那漂亮的少女,竟然真的以一敌三不落下风,而且都是白煞的队员,冰火两属性相克,要赢只是时间问题,另外两个……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新人那一队……清风无形无相,无边无际,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这一届的新人,好可怕的实力!
沙铁答道:“好!”
罗侯不敢怠慢,身体略微弯曲,将体内斗气发挥到极致,寒铁棍上寒气急速渗透而出,高速旋转寒铁棍骤然一凝,棍尖急速点出,沙铁嘴中发出一道厉喝之声,暗金色的斗气猛然自其体内暴涌而出,暗金斗气铠甲将他包裹而进,招式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地朝着她轰击而去。
暗金色与寒气联袂而来,恐怖的气息向四周泄露而出,将妘姽身体的每一处都封死。
妘姽抬起双眸,仿佛是因为动用了白炎的缘故,她的双眼愈发艳丽了起来,好似摄人心魄的宝石,让人不敢直视,其中的淡漠之意,似乎天地万物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向来多用黑炎,而少用白炎,并不是因为黑炎比白炎更强。
黑与白,如同天与地,如同日与月,哪有什么高低强弱之分?
天之广袤,地之厚重,究竟是天压住了地,还是地撑起了天?日之璀璨,月之皎洁,究竟是曜日迫使明月让路,还是明月收敛了光芒?
天地相通,日月耀眼,本就同为世间之最!
谁强谁弱,谁又能说得清楚?
妘姽多用黑炎,只是因为,白炎更多时候,在维持着体内与六道轮回炎的平衡,以及,隐藏一些她不想被人发现的东西。
可面对两名斗灵级别的强者,以她现在的情况,却也必须要全力以赴了。
最后一分钟。
手中剑刃在掌心转动,黑白交织的火焰冲出体内,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炽热和狂暴,宛如沉睡的鲲鹏睁开了眼,一朝展翅九万里。
如虹的锋芒亮起,耀眼而璀璨,竟然直接是与两位斗灵强者的合击正面相撞!
火焰裹挟着剑刃,化作尖锐的漩涡,朝着二人的攻击而去,清风拂过她的脸庞,火焰在四周绵延,形成了风卷残云之势,动作间发出可怕的呼啸之声。
以妘姽为中心,纵横的锋芒将天地笼罩,锋芒与火焰的风刃化作雨幕,绞杀着一切,好似要撕裂这一片的空间。
炽热的温度将寒气焚烧得嗤嗤作响,导致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缭绕在四周,使得众人的视线有些受阻,暗黑色的火焰缓缓渗出,只是在这场景下显得那么不起眼,腕间手镯与剑柄碰撞,叮当作响。
“妘姽!退!”
萧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妘姽闻言也不等他们的对决胜负,即刻抽身而退,眼见着那极为精致的紫青色的火莲,从她身旁掠过,直奔沙铁和罗侯而去,体内的伴生异火朝着那方向动了动,但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主人体内。
“轰!”
低沉的爆炸声音响起,一圈恐怖的能量涟漪从波浪状的扩散而出,沿途所过处,岩石和树木尽数崩裂成粉碎,不知是妘姽的攻击,还是火莲的威力,但这般骇人的破坏力,令得所有人都呆滞了一瞬。
伴生异火护在她身前,为其阻挡爆炸的余波,妘姽回头瞥了眼温明澈,风属性斗气宛如秋风扫落叶般随性洒脱,将那余威轻松拂开,没引起它的主人丝毫麻烦。
果然,以初入大斗师实力便登临外院前十,温明澈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恐怕还隐藏着不少实力,但她也没那个兴趣去深究别人的秘密。
妘姽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眼前因那精致火莲引起的骚动,她的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药尘却敏锐地察觉到,她身后封印着六道轮回炎的火轮印记,正在转动,这代表着,她在试图动用六道轮回炎的力量!
药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动用这股力量,但他那强大的的灵魂力量却是汹涌而出,携着不容反抗之力,将之强势镇压而下!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想动用这东西?”药尘的声音透过纳戒传入她的脑海之中,其中隐隐夹杂着几分薄怒,“你是真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