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这道声音上了发条,池天一板一眼的挪动到沙发上坐下。
手规矩的放在膝盖,整个人正襟危坐的模样。
司鸣玉瞅见其中的拘谨,想到池天是因为自己不能出门过来探望的,还带了礼物。
于是他开口道:“面包味道不错,谢谢。”
“嗯、”池天觉得自己的回应太冷淡,补充道,“之前有看到你好像买过古蓝星的东西,所以这次就试着买了......”
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几近消失。
池天猛然想起刚刚尤文瑞说的话,“摸清喜好”几个字在他脑中来回播放。
自己确实有按着喜好买,但是那是他之前看直播的时候知道的,不是故意去调查。
他张了张口,想解释,最后又闭上。
如果说自己那个时候就追直播,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盯着直播的不是粉丝就是对手搜集情报,难道他要说自己是粉丝吗......
司鸣玉看着池天脸色变换,耐心地等着他说,话没等到,余光先发现一抹通红。
司鸣玉:?说话好好的,脖子怎么红了?
他仔细打量,发现这人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是太热了?要不要调低点温度?
话问出口,池天一脸慌张的拒绝,只是脖子更红了。
顶着青年愈发奇怪的目光,池天定了定神,神情认真地说:“鸣玉,我接下来的话可能很冒昧,但我觉得身为朋友我应该说出来。”
第一次见池天这样严肃,司鸣玉也盘起腿洗耳恭听。
池天想起进门后看到的一切,尤文瑞宛如手脚的照顾,纪玉树过于贴近的距离,还有最后半点没犹豫用着吃过的叉子,解决‘剩饭’的尤文瑞。
连一个甜品都要几番转手,再联想这把人的活动范围缩小到层层防御的屋子。
他不好把这些说出来,只能说出结论:“我认为你的朋友对你的保护、不、是控制欲太重了。”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相处模式。”
——也不是朋友该有的距离。
“哪里不正常了?”切斯顿反问。
“我们少主那么小,那么好看帅气,心地柔软,犯懒的时候就乖得像只小猫,”他掰着手指数完一只手掌,叹气摇摇头,“优点太多,谁都想把他偷走。”
说完,他还怜悯地看过去:“你没有这样的少主,是不会懂的。”
长吁短叹的样子,姬子青嘴角的笑容像是画在脸上,相当虚假。
“这样好的少主,你们就忍心看他难过?”
“当然不忍心啊,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切斯顿脚尖用力,身体窝在椅子里转了个圈。
“只是鸣玉总是把自己弄伤,这点是没得商量。”
小时候见到司鸣玉时,切斯顿刚好负责体能课。
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孩儿不知道苦累,也不怕疼,硬是把自己练进医务室。
哪怕长大一点,出去完成作业也是偏爱以伤换伤,一点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以说卡奥斯的治疗舱,少主使用的次数遥遥领先。
可惜,卡奥斯不要命的太多,要求司鸣玉改掉都没有说服力。
家主更是直接把人关起来养伤,也是想让司鸣玉长记性。
毕竟是母亲,最知道孩子的弱点。
然而在成为家主前,养成太过简单粗暴的作风,显然在司鸣玉那里遭遇了滑铁卢。
很多时候还要靠周围人周旋,这次不就派了自己来。
想到自己风尘仆仆的赶来,就被家主扔过来解决少主的不开心,切斯顿又叹了口气。
姬子青双手交叠,下巴搭在上面:“星赛的事先往后放放,选手好不了就一直拖着,难道你们要把小孩儿一直关着吗?”
“这样,我有个想法。”
切斯顿手一伸,示意他讲。
“赛方那边的方案压不了多久,六个家族也虎视眈眈,不免会暗中支持。与其这样被动,提防着他们暗中对小孩儿做手脚,不如我们直接放明面上。”
司鸣玉的能力因为直播众所周知,普通人可能不能身同体会其中的价值,但他们也知道这种能力会被人觊觎。特别是这东西扯到位高权重的神眷者,伴生兽失控是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
人都怕死,为了长生有多少前车之鉴,做出的事情有多疯狂,史书血淋淋的记载着。
有人的地方永远都有黑暗。
现在赛方能用道德架起司鸣玉,以后以此为人类献身还有多远呢?
既然无法避免,在武力上卡奥斯已经做好准备,那么剩下的......
“我让人策划了一个综艺,直播司鸣玉和伴生兽们的相处,这种节目非常吸粉。观众们喜爱他,也通过观众的眼睛保证那些人无法下手。”
当所有一切摆在众人的目光下,就像那些十层的选手,如果有不满完全可以上星网发言,请求上面派监督。
力度虽然有限,但司鸣玉不止是一个人。
“这样既安抚了选手,也娱乐化让人不至于上升高度。”
切斯顿静静地听完,心中感叹不愧是“娱乐之都”的老板,手段也非常实在。
星赛那边敢用舆论道德压人,他们也可以反用。
他提出一点:“安全问题呢?”
“每一个进去的主人都会被控制,一有不对杀掉就好了。”姬子青眼尾上挑,像是狐狸藏起獠牙的伪装。
毕竟有失有得嘛,哪有没有风险的好事呢?
切斯顿想到他们少主的癖好,不无不可,但还是说:“前提是鸣玉自己同意。”
姬子青笑道:“当然。”
离开前,切斯顿说:“都说赫多涅星主无利不起早,这么利用我们少主能赚不少钱吧?”
姬子青:“怎么会,分成都是按最优比例,公平公开。”
切斯顿迈步的脚顿了顿,他狐疑地看向坐着的男人:“这么大方?”
刚刚收维修费可没有公平到哪里去的人说这话?
但是他也知道,姬子青这人只要说出口了,就不会作假。
姬子青眼底升起一点笑意,搭在手背的手指敲了敲。
“谁让我看小孩儿顺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