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什么。”女人打开包包,从口袋夹层抽出一张类似照片的长方形卡片,捏在指尖把玩,“不用我多说,你只需要看一看就明白了。”
女人将照片反叩在桌上,许之娮垂眸看了看,却没进一步反应。
她在犹豫,如果翻开是靳商周和别的女人甜蜜拥吻的画面,她该怎么办。
就在许之娮踌躇要不要看的时候,闻遇泽先她一步抽走照片,瞳孔闪烁片刻错愕,旋即波澜不惊:“你这ps痕迹也太明显了。”
这让许之娮好奇,她眼眸波动,从闻遇泽手里把照片拿过来看。
照片中,靳商周单膝半蹲着,指尖送出去一张面纸。
他对面,女生肩膀罩着他的西装外套,一只手拉着他领带、没接面纸、用他领带擦拭嘴唇边血渍,泪眼朦胧地盯着靳商周。
四周,围满外国人。
警察,警车,也在其中。
许之娮尽量冷静,“这能说明什么?说明靳商周乐于助人?”
“他要是对那个女人没意思,干嘛巴巴地帮人家解决麻烦。
“你不好奇么,那个女人看起来一副可怜相,靳商周会不会心软收留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我告诉你,别挑拨离间。”
“闻遇泽,”许之娮冷静叫住他,把照片塞给女人,咽咽喉咙不当回事儿,“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她扯开椅子,看起来平静如水。
可从她拖拉椅子、到不耐烦坐下、然后抓起叉子卷意面,不顾形象往嘴巴里塞,只吞不咽便能看出来,她在意得没命。
自知得逞,耿嘉扬单手抄兜,侧对她笑了下,“颜颜,我永远不会拉黑你。”
说完,他从女人手中抽走照片、捏着弹飞,不偏不倚落到许之娮盘子里。
她用叉子抵住,用力插.进靳商周脑袋,眼泪也在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男人永远一个模样,嘴上说最爱你,却也不影响,他在别的女人面前出尽风头。
说什么最爱你,其实都是骗人的。
她眼睛噙满泪水,抬起手背抹抹脸颊,在服务员送餐时没管是什么便直接抄到面前来,握住勺子、大口大口吃。
浓厚酒气充斥口腔,她连过敏都不在乎了,巧克力粉染脏她嘴巴。
顾不上擦拭,将最后一口提拉米苏吃抹干净,她哽咽:“我还要一份。”
闻遇泽将那一幕看呆,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办,语气担忧:“还...还要?这个是酒心的,吃多了也会醉吧。”
“我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我,”说着,许之娮招手叫服务员,神情恍惚,“麻烦来一瓶红酒,最毒那种。”
闻遇泽忙挥手叫停:“不要不要,她心情不好。”
“谁心情不好,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靳商周在国外有别的女人吗。我为什么生气,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又不喜欢他,我心怎么会痛。”捂住心口,许之娮想到那天,靳商周从这个位置拿出结婚证时眉眼漾笑的画面,难道那是作秀么。
明明昨天还...,在动情时说“我爱你”。
她不能不胡思乱想,一旦两个人有过亲密关系,她再理性、再不爱,也会对靳商周的身体产生占有欲。
她哭得愈发痛苦,迟来的酒劲沿着胃部一路蹿上来,恶心想吐。
她难受不行,脖颈、锁骨红了一大片,比前几次正面接触酒精还要严重。
见情况不妙,闻遇泽掏出手机,想着给罪魁祸首发条消息问问清楚,却被许之娮抢走手机、关机摔桌上。
她抓起包包,别身往门口跑,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闻遇泽扯住她臂弯,扶着:“或许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坏,真就是帮个忙而已呢。”
她下意识摇头,“我难过的不是照片,我难过也不全是因为他。”
她恨她自己,不过是吃了一块酒心提拉米苏,怎么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废物。工作没本事,当人老婆更窝囊。白痴。她骂自己。
车是开不了了,许之娮拦住一辆出租车,回身,稳固冷静警告闻遇泽:“今天的事别告诉靳商周,否则,我闹给你看。”
“太危险了,我送你。”
“不用,你们男人比出租车还危险。”
—
回到家,担心惊动姜楠,许之娮撑着最后一点意识从外面楼梯爬上三楼。刚推开门,小耳朵迎面扑上来。
她跟跄,没顾得上它,扶着墙壁走到主卧门口,撞门进去。
靠着门,迷糊听见,手机振动一声。
拿出来,隐约看清。
puppy:【在干嘛?】
她哼笑一声,走进衣帽间,从靳商周柜子里随便扯出一件睡裙,没看款式,抓着。
晃晃悠悠走进洗手间,借着淋浴冲洗身上酒气。洗完,酒劲缓和些许,吹干头发、换上睡裙,她走回主卧。
爬到床上、跪着,腿分开些距离。
打开相机,对床拍了一张照片。
又觉得不够折磨,把玩具从枕头底下摸出来,随意摆着,刻意弄皱床单,拍照。
与此同时,靳商周闲散靠着床,捏着手机百无聊赖等待许之娮回复消息。片刻,一声振动,图片赫然闯入他视野。
还没看清,接着,妻:【出轨了。】
他点开图片,放大。
女人穿着蕾丝边女.仆睡裙,黑白花边乱糟糟遮挡她大腿,跪着,两条膝盖前面摆着一只船型玩具,格外诱惑。
他耳根尽红,喉结滚烫,打字的手绷紧:【跟谁?玩具?】
妻:【你管我?】
妻:【你出轨我管你了吗?】
不解气,她发来一条语音:“靳商周...,嗯...,你以后也没资格管我了,我...嗯。”
一串不长的语音,除了女人前言不搭后语的气话,以及时不时的暧昧不明。
还隐绰能听见,注射器内芯拔出抽取管时发出的噗嗤声,特别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