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长老们被掌门留下处理这处废墟。
所以余籁鸣带着人先跑了。
长老们看着自家掌门那欠揍模样,暗暗攥紧了拳头:“.....”
此刻,安逸躺在藤摇椅上的洛璃,想着: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清风徐来,吹得鼻子痒痒,她打了个喷嚏,嘿嘿笑着:“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
她望着入云青峰,脑子一抽,特别神经质地说道:“这是朕与师姐的江山....”
啪!咚!
话未说完,洛璃眼前一黑,忽有重力砸到自己身上,额头被猛撞一下,连带着人滚下摇椅。
“呃!啊!!”
洛璃在石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大骂:“谁啊?!故意破坏我的意境!!要打扰我师姐歇息,我一定暴扣你丫的!”
洛璃嘶了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红肿的额头,抬眼望去,发现那人竟是缪柟!
“呸呸呸!呆子!”缪柟从地上抬起头,吐了几口灰尘,“快扶我起来!气死我了!”
洛璃:“....”
洛璃一脸难看地挪过去扶起缪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问:“姐,你怎么来了?”
来破坏朕的江山美景吗?!
缪柟没好气道:“余闲之把我丢来了,叫我看看你师姐。”
洛璃:“那沈临眠他们呢?”
缪柟大拇指往身后一指,满脸自豪:“他们在后面,没我快吧?哼哼!!”
洛璃:“....”你不是被丢过来的吗?!比他们正常御剑过来的就是要快吧?!怎么还挺骄傲啊?!
“对了。”缪柟说,“你们第九峰审讯室全炸了。”
洛璃:“啊?”
缪柟眉梢皱起,“那些弟子自爆了。”
洛璃闻言,垂眸沉思片刻,“自爆?这些弟子都是长老亲手挑选去监守仙体的,怎会自爆?”
余籁鸣一人在殿内,看着案上展开的册籍。
那些弟子没被换过,为何还有自爆?难道....
连锁自爆,导致现场线索零碎,唯一能知晓的除魔气外还有灵气的泄露。
余籁鸣不禁叹息,想道:真玺大比上的那男子自爆是因神智操控,难道这次也是?
主殿内檀香弥漫,安抚余籁鸣逐渐烦躁的情绪。
许久,他才伸手往衣里一掏,掏出个与他模样有几分相像的小玩偶。
余籁鸣眼眸含深潭般的幽静,盯着那玩偶出神半晌,手不自主的捏了捏这小玩偶。
若她会告诉我呢?
人...总要怀着一丝侥幸....吧?
幼时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不甘与纠结漫于全身,余籁鸣勉强扯起笑。
可她为何背着他离家,一点消息不留。她是与那“余依雾”一样,将自己弃之不顾了吗?还是....
...怎么想都十分绝情啊....
散漫地想着,鬼使神差地戳了戳那圆润脸蛋。
未料,玩偶那跟萝卜般的手动了动,挣脱开手,跳到他肩上。
“嗯?”低眸瞧见玩偶乖巧坐于肩上,单手托腮,眉眼弯弯地笑着。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冰雪融化成细流流入干涸心泉。
尘封已久的回忆再次浮现:那年秋霞丹云,雁群辞归,余家府邸早已满山枫叶如川。
办公案上总落着两三片枫叶,绛红如日,为凉秋拂来些许暖意。
余籁鸣正趴在案边,埋怨嘟囔着阿姐为何不陪他玩。
余依雾披着家袍,翻阅着簿子,无奈瞥了他一眼,“阿姐忙,没时间陪鸣儿。”
奈何小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时竟叫她有些心虚。
半晌,她终顶不住那炽热目光,叹息:“行了,坐到阿姐身边来。鸣儿今天想看阿姐缝什么?还是昨日那个吗?太复杂了....”
“我!”余籁鸣乖乖坐到她边上,晃着腿,望着她,“阿姐,缝我,好不好?”
余依雾愣了一瞬,抿唇道:“要不然....阿姐教鸣儿怎么缝娃娃?鸣儿能给阿姐缝一个自己吗?”
斑斑金光爬在单薄身子,逐渐漫上模糊的面庞。
余籁鸣笑道:“好。”
余依雾闻言松了口气,也笑了笑。
泛滥柔意的灰眸似盛暮霞,说不尽其中有多少溺爱。
可最后颓落山头的,总是那灿烂夕阳。
“余籁鸣?”倏忽,一片如雾冷淡蒙去千万思绪。恍然可见,一只落在案上的小玩偶正朝他挥手。
“余依雾?”余籁鸣扶了扶沉重的脑袋,眼底透出几分疲惫。
玩偶体内传出声音,冷漠如冰砟骨:“有何要事?”
余籁鸣胸口一闷,缓缓吸了口气,问:“咸万城新娘,到底是何人?”
“....”
缪柟他们说新娘与阴尸不同,极有可能是被人操控的怨魂。既无从插手更深,只得换条路探索,所以新娘怨魂的来路,他必须清楚。
咸万城不止魔尊鬼尊,泼洛璃血水的也并非他们。
未料,眼前玩偶陷入了怪异沉默,最后才道:“是我。”
“?!”
是她?!
霎时,余籁鸣脑中“轰”的炸开,如触及死亡般的冷意淋漓,逼得理智无处可逃。
仅二字,便是足以让他崩溃的事实。
现实中新娘死了,可处于芥子空间的余依雾没有。
他猛地起身,死死盯着那玩偶,不可置信般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是魂魄,那新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