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中。余籁鸣猛然睁开双眸,满脸不可置信,“这就是言戚死前经历的幻境?”
玩偶解释:“这是他的执念,不过他未在其中消亡,而是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余籁鸣眉头许久不展。他想不到谁能悄声无息地杀掉言戚,在城里的魔尊也只是分魂,言戚定有能力带洛璃离开。
可结果是没有。
言戚之死....他拿不准,但现在起码知道言戚非因执念而死。
余籁鸣思虑良久,突然道:“沈问,是沈家的?”
玩偶道:“是。”
余籁鸣眸光微闪,看来沈亦秋也是沈家人了。
城中除魔尊外,还有沈问,目前尚不清楚他与魔尊的关系,是上下级还是合作关系?只知他大概率死遁,定明晓咸万城的所有真相。
因为能够杀死余依雾的人绝非随意便可抛弃的狡诈之人。
余籁鸣:“沈家当年不是被剿灭了?为何他还在?”
玩偶道:“我不清楚,只知他带着个年幼的弟弟逃到了这里,可他一直将这个弟弟置于城外,自己身处于城中。”
余籁鸣皱眉道:“他不管?”
玩偶奇怪:“我不了解,他鲜少提他弟弟....”
玩偶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直接道:“那时在你身边的人是他吧?”
余籁鸣一顿,知道是瞒不过余依雾的,“我不认为他与沈问目的相同。”
沈亦秋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何况沈亦秋从未害过任何人。
玩偶沉默片刻并未回这句话,只是匆匆留下一句“注意身体”便倒在桌案上。
好像方才都是自己臆想般,玩偶从来未动过。
余籁鸣眼光一暗,未多言,将玩偶收回后,在静然中出了神。
陡然想起之前与沈亦秋在一起时浮现的莫名心绪,仿佛自己能真切感受到沈亦秋内心般。
难不成情人心有灵犀啊?
余籁鸣用力晃了晃脑袋,回神来接着想正事:鬼尊为何肯答应城主签下血契?他与魔尊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咸万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消失五百年?
陡然,思绪中断,他神色一凛,抬眸啧道:“怎么是你?”
一掠残影忽然悄无声息地闪到他跟前,倾身凑近,笑道:“掌门好啊。”
那人一袭袈裟,丹红眼尾上挑,额间缀朱砂,腕间挂佛珠。他眯着眸,薄唇噙笑,神采奕奕,乍一看,真似风度翩翩的公子。
可余籁鸣见到他,真心不爽,嗔笑骂道:“死秃驴。”
若水挑眉道:“掌门大人这般对待贫僧,不怕伤贫僧的心吗?”
余籁鸣脸色一臭,要不是因为他眼前这人是归佛门的佛子,下一任主持,他早就把这人打了。
以前他和师尊在外出云游时,便经常与这死和尚碰面并吵架打闹。
有一次,死和尚哄骗他去青楼,结果他直接被这人卖了!还卖了个几十万灵石,让这死和尚赚疯了。
他一时气急败坏,把第一个客人揍了,再跑到归佛门把躲在里头的死和尚打得鼻青脸肿。
余籁鸣回忆起当年:“....”拳头硬了。
言归正传,死和尚法号若水,修为高深,性情豁达,谈吐诙谐,异于隔绝世俗的和尚,他算是个与红尘作伴的酒肉和尚。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是百年来在归佛门德高望重的佛子,在修真界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余籁鸣常想:世风日下!
若水像是恶心他恶心够了,退身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余籁鸣:“滚。干你爹。”
若水哼哼笑,便回了正题:“修真界忽然出现一个靠近鬼界的鬼城,里头阴气过重,已然开始向外蔓延污染地脉了。”
“甚至已经影响到缘锦城了,那城主的人事多得很,找来归佛门还挑明要我亲自去解决,我去了,结果没成,还出现了长得与你一模一样的阴尸来打我...”
余籁鸣面无表情地打断:“ 闭嘴,我不想听你如何把我揍成麻花的。”
若水佯作惊讶:“你怎么知道?!”
余籁鸣:“.....”
余籁鸣顿了顿,问道:“然后呢,那鬼城...你打算怎么办?”
若水摇了摇头:“净化不了,阴气太重,只能抑制,彻底净化需慢慢来,估计...要个百来年吧。”
余籁鸣不甚在意,默然须臾,问道:“你们归佛门没出什么问题,对吧?”
若水闻言下意识一怔,旋即皱眉,抚着下巴,“我给姑娘新买的大红金线鸳鸯肚兜被人偷了,算吗?”
“....”余籁鸣额角青筋跳了跳,忍下拿鞭子抽死他的想法。
他眯眸问:“你比我大两百年,六百多年前的战争你是参与过的,当年镇压玄阿难时,耗费了多大资源,你可清楚?”
玄阿难,即前任魔尊。在六百多年前是修真界围剿对象,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最终在仙魔之战中战败。
若水拨动佛珠的手明显一顿,神情逐渐凝重:“基本动用了归佛门所有的地脉。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