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去了!都给我进去!都别想活着出来!!呵呵哈哈哈哈哈!”
冷月残缺,三人立在高檐之上,望着不远处的府邸中心的地脉。
那儿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暗中又有无数禁制法术制止有人闯入地脉。
余籁鸣眺望抱臂,雪发扬起,黑鞭如蛇般缠绕臂弯。他轻笑一声,纵身跃起:“今晚要加班咯。”
地脉由高长石墙围起,外人仅仅只能远远观望到里头隐隐发光。
唯有一扇破旧腐朽的大门,看起来是进入地脉的唯一途径。
沈亦秋用手抚摸着围墙上的纹路,眸色深沉。
他瞥了眼到处晃悠的安思叶,无奈道:“安姑娘,你的伴侣会担心的。”
安思叶却满脸新奇:“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
“.....”
“哎呀,露青他不会担心的,嗯哼,你瞧。”
安思叶指了指沈亦秋的身后,示意他往后看。
沈亦秋一转头,便看到安露青脑袋上插着一堆叶枝,眼神有些幽怨。
安露青理了理衣服,温声道:“思叶,不可乱闯别人府邸。”
安思叶任性:“不要,我就在这看会,就一会。”
这时,余籁鸣三人都来了。缪柟看到这两人,意外道:“你们怎么在这?”
安露青正拉着安思叶要走,可那人却忽然眼前一亮,直接跑了。
安思叶:“是姐姐!是姐姐!”
缪柟:“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余籁鸣让几人试着打开大门,却注意洛璃不在,心知她遇到棘手之事,便提醒几人。
缪禹玎见此,脸色黑沉,看了眼安喻,又看了眼门上巨大的机关锁,“你认真的?”
安喻:“你,把这个塞里面?看看?”
缪禹玎闭眼:“怎么塞?”
安喻淡定:“.....说不定这个门只是障眼法呢?这个‘锁’另有用处呢?”
沈亦秋吸气:“.....”都有病么。
缪禹玎沉默且放弃,将亵裤塞进机关,然还未及他收回手,一阵罡风从地涌起,如同激流漩涡,卷起衣裳。
未及众人反应,脚底地砖便猝然变幻为深不见底的虚无空洞!
地面崩塌,连带着整个府邸,都陷了进去!
仅仅只眨眼,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喊出声!
这时,隐藏术法似被彻底打破了。
一道无形覆盖整个府邸的光罩逐渐消弭,显露出了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城主府。
只是府中的地脉及石墙消失不见了。
一处,衣衫不整的金衣人扶着耳房门框,双眸近乎痴狂地望着府邸中心,他小声喃喃道:“再等会,等会....等我,忍一下就好了....”
与此同时,妖界。昏暗的地下室中,猩红的庞大阵法运转正淡淡减缓着。
一雪衣绯襟的男子正凝望着跪于阵中央的魂体。
那魂体被千万枷锁束缚着,仅露出一双赤红暗淡的眸子。
男子眼神极度怜悯,指尖缠绕红丝,想着:妖界这地脉妖气实在适合用于此等禁阵....竟五百年未出意外。
这时在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完事了没有?快点,过了今晚可就没机会了。”
只见一长相狂野的男子缓步走来,肩上还背着一具左衽仙体。
是无衍的尸首。
“今晚魔尊他要入关修炼,只有在这时候去杀了他,我们才能成功。”
他的声音粗犷,比那男子气质差的多。
男子只当未听见,恭敬道:“鬼尊大人莫急,玄阿难眼下魔气混沌不清,尚不得强行将魂体融入仙体里。”
“啧。”鬼尊不耐道,扔下仙体,走到魂前,“麻烦死了!区区一个败者!”
“鬼尊大人....”
鬼尊甚至抓起魂体的脑袋,往地上吐了口沫子,厌恶道:“狗东西!快用你的红丝控制住他!”
男子自知拦不住,便退身到边上。
鬼尊还未注意到异样,滔滔不绝道:“本尊听说他那妾挺好看,哼哼,你不是说那妾还活着吗?”
“届时魔尊一死,本尊掌管二界,你就去给本尊找那女人,我倒要看看当年迷倒这废物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多好玩。”
说着,他还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唇,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啧,你死在那儿了?站着不动什么意思?!”鬼尊侧首看向男子,怒吼道。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实在难听至极。
“嗯?你说什么?”一道渗人且沙哑的声音在二人耳畔骇然响起。
鬼尊心中一惊,可待他回过头来时,手中提着的脑袋早已不见,眼前视线也竟逐渐模糊!
一股晚来的剧烈灼热的疼痛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他猛地一低头,发现腹部已成血淋淋的空洞!
“就这点出息,还想着占领二界?真不知晓你这鬼尊是如何当上的。”
轻蔑之意裹着嗓音,玄阿难仅披着一绯衣,若鬼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鬼尊跟前。
他垂眸揉了揉手腕,嘴角噙笑,懒怠道:“敢计划偷本尊魂体的,是谁呢?”
他缓慢抬首,随着动作,死在他面前的鬼尊,身体猝然倒下,显出那男子。
男子瞳孔一颤,刚想重启阵法封印,却被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缠住手脚,似要碾碎肺腑。
他咬牙,心下剧恐,却知自己难逃一劫。
他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鬼尊,便立马收回目光,这鬼尊七窍流血,死得狰狞。
只在瞬息,尚未恢复修为的玄阿难就将万人之上的鬼尊杀成这凄惨模样。
这前任魔尊的实力完全无法预估!
陡然,那玄阿难盯着他嗤笑出声:“一个分神就能骗过这些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此话如冰砭骨,男子瞳孔骤缩,冷汗泌出,紧紧抿唇不语。
“不说也罢。敢用本尊的法器分神,只为给自己留后路。呵,真不怕死。”
玄阿难忽而出现在他跟前,肆意打量着他。
“那鬼尊方才说本尊的女人还活着,可是真的?”
男子有些恍然,不知话锋转变如此之快,声线带着骨子里散发的惧怕,“....是。”
可听完,玄阿难瞬间压下嘴角,一手拽起他头发,冷声道:“若是她没活着,本尊有的是法子寻到你本体,让你偿命。说,她在哪里?”
男子道:“我不,不知...”
“不知?那你是如何知晓她活着的?”
“我只听闻玄武宗水牢中关押着一个女人,其相貌秾丽,魔气极重....结合六界流言,我便猜测此人应是您夫人....”
玄阿难轻笑一声,一掌盖住男子的脸,阴冷道:“若是假的,本尊可是要你魂飞魄散的。”
话音刚落,一股魔气自他掌内散出,覆盖住了男子惊恐的面庞。
“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别记得本尊了。”
与此同时魔殿血流成河,无数护卫都被一披红衫的女人以强悍魔气压迫到吐血身亡。
女人赤足踩到魔尊的脖颈上,俯视着他,露齿笑道:“废物。”
魔尊已然奄奄一息,他实在没想到竟有人突破他的护殿阵法来杀害他。
他今日便要入关修养一段时间,补回修为,这消息明明无人知晓才对!
可是为何?!
魔尊气急攻心,狼狈地呕出一口血。
他倒在血泊中,绯红的衣裳染得更红了些。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尸体横倒,鲜血淋漓,光是一眼便可令人毛发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