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如今又为他们寻友路上设下重重险难。
如此,沈问极可能是魔尊帮凶,对言戚之死必然清楚明了。
沈问深色眼尾微挑,淡然语气中透着轻佻,“说话真伤人啊,掌门近来诸事不顺吧?”
就是他。
余籁鸣眸色一厉,扯唇讥笑:“本座以为逮你这种耗子,还需些时日。”
“不劳余掌门费心,我不过是想顺路看看....”阴柔面容露出哂笑,他忽贴身而上,仔细打量,低声:“杀了你们需要费多大劲。”
余籁鸣不语,静然中,那双灰眸却含着滔天恨意,如雷雨风暴,一触即发。
玄鞭犹狼,藏匿黑夜,直袭喉间,让人不易察觉!
沈问并非善茬,当即抽出长剑抵挡!
刹那二影交叠,过有几息,已杀百招!
火花迸溅,双方出手尽是精湛狠厉,且未见分毫血腥!
他的力量流淌着一股难以辨别的气息,像已经运作熟练,不会暴露半分。
难缠。
余籁鸣眉头皱起,神情逐渐严峻。
异色相击,沈问忽而眉梢一挑,神情了然,勾起唇:“余掌门为何不用灵力?”
余籁鸣冷哼:“杀你还需如此费力?”
“余掌门死到临头还嘴硬。”沈问脸上闪过狠辣之色,一剑反刺,使尽诡招!
岂知那人雪发凌乱,隐隐遮下黯淡,却难掩其杀气。
沈问定睛一看,那握鞭的手缓缓滴流出粘稠鲜血。
这人居然是以血来维持法器形态....看来他撑不了多久。
沈问感到些许意外:“穷途末路了呀,余掌门。”
长剑如虹,直逼金丹!
余籁鸣因失血过多,视线恍惚,甚至逐渐感知不到变化了,只得狼狈。
这沈问也不知是怎的,竟看不透修为...
余籁鸣眼眸微敛,频频躲过如雨坠来的剑光。
但下一刻,沈问似才注意到那提灯,忽笑道:“余掌门这灯还蛮眼熟的,何处得来的?”
此话如冷水,朝他头顶泼下,全身僵住。
“该不会是她的吧?我还以为她自己抱着这玩意去死了。”
这句话犹如把把血刃狠狠斩断紧绷的理智!
“你说什么?!”余籁鸣眼瞳骤紧,脑中轰然一炸,像是被触及底线,就连气势都变得逼人!
他有什么资格提她?
余籁鸣咬牙,下意识怒不可竭地质问沈问。
可沈问却不以为然,反笑:“实在没想到她会给你。”
说罢,沈问转手落就要刺喉,他后仰一避,回收提灯,猩红淋漓的扶墨上,再次缠绕上新血!
如注新生般,极致危险!
心中怨恨不断冲撞着微薄清晰。体内五脏六腑也似碾碎成渣般疼痛难忍。
可他仍站直身,面对仇人。
是沈问将她困于一隅之地,欺骗她陷害她。
这么多年了,他都不知道。
玄影掠下,一鞭劈摔攻其命门,宛如迅猛毒蛇,使人抵御不及。
沈问皱眉,虽有预料,却不知一个灵力全无的人还能如此顽强,便掐诀起剑,格挡下已成虚影的攻势。
他不知,这于沈问而言不过片刻挣扎,毕竟沈问当年不只是死遁过来的。
沈问嘴角露出一抹疯笑,抬剑反杀之刻——
一刹寒光猝然杀入他的视线!
铮!
刀剑相撞,惊响贯耳。
强悍一击,斩断杀气,震酸他的虎口乃至整个手臂!
沈问一惊,连忙后避!
一袭雪衣犹煞神,挽起长刀,径直杀去,激烈攻势不可挡。
那人很熟悉他的剑法,逼得他节节败退,好似根本不打算留半分余地!
“谁?!”
黑暗中,沈问根本看不清来者何人!
“是你的亲弟弟呀,兄长。”含笑男声如凛秋,盲风袭卷,刮进沈问耳畔。
锵然一声,白剑抵住,可那异常强悍的力道竟令白剑发颤。
一抬头,便是一双幽冥黑眸,昏暗也掩不住似破碎玉髓的隐隐冷辉。
只闻那人寒笑:“每次把我引开,是怕我坏了你好事?”
沈问啧了声,心道走为下策。可那人却紧紧追击,丝毫不放过一点。
他余光瞥见奄奄一息的人,眼眸精光一闪,“你倒有闲心与我打,你的姘头可快要死了。”
果然,上一秒还在与他厮杀的人,下一秒转眼就不见人影。
沈问一滞:“...?”
沈亦秋冷冷剐了他一眼,不耐道:“下次若再敢招惹他,你这条烂命就别想要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赶回去了。
沈亦秋自知,若再不回去救余籁鸣,他可能就真要死了,而眼下这人是杀不完的,只能先放过。
沈问盯着那匆忙雪影,眸中复杂加深,朝黑暗中划出一道虚空,停顿半息,又望了眼沈亦秋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