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洛璃的状态可有所好转?”余籁鸣风尘仆仆地进了医室。
近日他以仙门首座掌门的身份首次出面仙门,为安喻为尝试了解咸万城,先保下安露青的性命,只得让他吊着半条命,关回水牢。
可好巧不巧,当天便传出消息说安露青畏罪自杀了。
缘锦一案,安露青是音华宗的人,自是知道内情,也是第一时间传出地脉受鬼城污染的主谋。
他肯定知道些内情,但他死了。
这意味着关于言戚长老遇害的线索再次中断了。
余籁鸣敛下眸色,沉沉叹气,“到现在都没有醒过一次吗?”
一直在旁照看的沈亦秋忧色不褪,眼底微青,“没有,不过现在状态稳定下来,应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好。你也歇会儿罢。”
二人一人一边,都瘫在矮榻上,忍着头痛,撑案闭目歇息了会。
直至缪柟与缪禹玎来到主殿,余籁鸣才缓缓睁开眼,淡声道:“你们与缪叔调查的如何了?”
缪柟闻言,面色肉眼可见的黑下来。
他们出秘境后被缪澜叫走,去了安家与姜家。
虽然缪澜一直窝在客房装死,未出面却也了解实情,凭借对仙界暗波的了解,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其中可疑。
最初二人茫然,可一路上听着缪澜的话,也知晓严重,可最后却让他们莫要插手此事。
“师尊带我们取了些阴火后就离开了,关于结果....师尊未说,但我们都觉得这股阴气与咸万城的阴气极其相似。”
缪柟随便找个位坐下,接着道:“所以,我们怀疑玄武宗和音华宗一样,都知晓咸万城的存在。”
语毕,她瞥见睡死的临眠,发呆的掌门,额角青筋抽了抽,怒喝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
这一吼,直接震穿二人脑海,竟将他们那些游神的心思全部抓了回来。
“啊?哦,在听,在听...”余籁鸣掀起沉重的眼皮,看缪柟怒火冲天,先抬掌捂住了睡死人儿的耳朵,才说:“对了...你想起来匣子是怎么回事了吗?”
缪柟摇头道:“我连它为何只将我的神魂困住都没搞明白。”
她曾回想了几遍匣子中的幻境....
芸芸麦田,万佛洞窟,破烂庙宇,皆暗示了过去与未来。
她的童年不幸,和洛璃的师尊丧命,谢怡然的邪祟附体。
最初以为巧合,但直到谢怡然竟仍被丹砂操控至死。
难道那些黑衣人的目的并非谋杀李长江,而是将匣子转交于他们?
谢怡然是在她分魂即将归位时才疯魔的,仿佛触发某种开关。
莫非,是匣子诱发了谢怡然身上残留的丹砂吗?
念及此,缪柟暗想道:看来丹砂是除不干净的,也难怪谢怡然对佛像感到惧怕...
偏偏在那时刻疯魔,那群人真想将音华宗置于死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起抱着的手臂,听着余籁鸣说:“斩草除根,谢家也不需要一个少年家主。”
李懿作为参与过仙魔之争的人,明清匣子运作,同时清楚缘锦一案,不然如何放心将匣子丢给他们?
如此谢怡然因丹砂暴走,利用她惹便了五大宗,最后将所有罪名归结于音华宗身上。
音华宗私藏魔器,并将丹砂给予安排在魔界的卧底安露青手上,还给予了掌门亲传弟子谢怡然,为秘境中使用。
这仅仅审判结果的其中两点。
玄武宗做得绝情。
在这场诡谲风云中只有弱者先死,也几乎无一幸免地受伤。
一旁靠墙站着的缪禹玎才开口问:“安露青如何了?”
余籁鸣说:“已经死了。”
缪禹玎眸底闪过一抹暗色:“安闻序她接受得了吗?”
余籁鸣默然良久,同样怕安闻序与她师妹一样,险些疯魔。
他们从未想过缘锦案与音华有计谋的背后者是他。
可现在一旦顺着回想,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在缘锦城,安思叶曾说那地与她家地下室相似。
四人行,没有中幻术的只有思叶露青,又在甬道先一步逃离的刚好是安氏三人。
谢文昭突发疯癫刺向安喻的那一剑和那一声....
说不定也是刺向和吼向安喻身后的安露青呢?
余籁鸣抿起唇,他知道,甚至清楚露青那时想利用丹砂将他们杀死的,可意外的没有成功。
这一点,想必安喻也极其清楚....
“安闻序她...算了,我已经让祈沅去接她了,不久后便会回来。”
话落,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洛亭予她怎么了?”
那人一身雪衣破烂,衬得脸色格外苍白,黑眸无神。
腰间银剑残破灰暗,再感受不到丝毫生气。
“安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一同沉默间,她径直来到床榻前,为洛璃把脉检查完,才松了口气。
缪柟见安喻如此狼狈,不禁皱眉,起身带她坐下:“玄武宗的人真没有把你怎么样吗?”
安喻似乎没听见,只是看着洛璃发呆许久,才说:“没。没有待我如何。”
余籁鸣让缪柟看看安喻身体,然后眼前忽现传讯符,炸出一阵苍老的怒喝。
“啊啊啊!!!!翻了天了!老夫前几天怎么说的?!若是闻序出了什么事,他玄武宗的半个主峰就别想要了!!!结果今天老夫一见闻序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就知道这几个畜生让她受了苦!”
吼声不断,回荡屋内几圈才停歇。
众人:“......”
面对落在身上的沉重目光,安喻只得解释道:“并没有....”
余籁鸣闻言点头,脸色稍缓,掏了掏被震得发痒的耳朵,懒散道:“哦,那你烧了吗?”
“老夫不仅烧了!还砸了那狗屎掌门的主殿!!!!”
“.....”
余籁鸣:“那你改天记得赔钱。”
“哼!老夫直接把灵石砸到他们脸上了!”
缪禹玎生疑,小声道:“祈沅长老他自己有这么多钱吗?”
余籁鸣沉默,目光挪到洛璃身上,无语道:“祈沅,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偷了人洛亭予的储物囊?”
“.....”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