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在太子怀里,文沁多想就这样晕过去,只有他知道四周侍卫是怎么藏着的,他只觉得就算离开东宫,以后也没有脸面在文家立足了。
想到妹妹甚至父母都有可能知道这件事,他悲痛欲绝,张口就咬了太子的胸脯。
虽然隔着几层衣服,无关痛痒,齐稷还是感觉到太子僵硬了一瞬。
太子松开了他,然后捡起地上一个纸团,打开,赫然是黄诼的通缉令。
文沁瞠目结舌:“那个,这是,那什么,哈哈。”
“不用怕,”太子安慰道,表情已经恢复往日的柔和,“这份通缉令印发了几万份,大街小巷到处都是。”
言下之意是文沁捡到一张也不奇怪。
文沁看他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更加内疚,他想起下午太子收起的那幅画,决定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我和小侯……黄子愬一同长大,他如今犯下大错,我……”
“一起长大?”太子语气有点闷,还有点酸,“听闻文黄两家指腹为婚,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文沁一脸茫然,眼中透出清澈的愚蠢:
“啊,不对,是指腹为婚没错,可那只是一个玩笑。”
妹妹那个性子,两个人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文沁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我及笄那年,就跟父母拒绝这个亲事了,所以黄子愬和我,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他慌忙摆手,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急切。
太子抓住他的手,扬起一抹笑容,在春日的阳光下,竟让文沁失了神。
当天晚上,康儿开始咳嗽,恐怕会有肺炎,柳氏施了半夜的针,这才稍微好转。
文沁困得不行,最后被太子强行公主抱带回卧房。
准确来说,是妹妹文汐的卧房。
有不少东西,枕套香包丝巾这些,都是文沁亲手绣的,连纱帐被子这些,也都是文沁亲自挑选的,他喜欢照顾妹妹,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是以,当他睡在自己千挑万选的软榻上,很快就舒舒服服睡着了。
齐稷只能自己动手为他脱掉外衣,再用热毛巾擦他的脸。
一方面为文沁的惫懒而无奈,另一方面心脏又因为对方毫不设防的姿态而变得柔软。
文沁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就好像泡温泉,又温暖又舒服,然后他就很想解手,但是浑身动也不能动,他很着急,就睡醒了。
他一醒不要紧,脚却因为着急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看,太子被踢歪在他脚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脸无辜。
随后,他看到,太子举起手中绣工精美的袜子,比划了一下,委屈道:“尺寸不对,穿不上。”
文沁瞬间清醒,原来太子是要给自己穿袜子,结果被他一脚踹倒了。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文沁忙爬起来,却发现身上有一些局促,仔细一看,这样式,这颜色,这是妹妹的寝衣!
又察觉到身上的清爽,文沁如遭五雷轰顶,他颤颤巍巍地看向太子,太子却一无所觉,只是坐起来又比划了两下,最终放弃了给他穿袜子的想法。
“这是你从前的袜子吧?”
太子气馁道。
文沁茫然点头,太子拿起来看了又看:“花纹绣的真精巧。”
文沁恍惚想起来,当初做好这双袜子的时候,妹妹嫌花哨不肯穿,幸而是没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