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子的发带吧,怎么做成红色的,女里女气。”
文沁吸吸手指头,女气吗?小侯爷和太子都用红色发带,并不会显得如此。
他怔了一下,他一直不知道,太子为何会用一根光秃秃的红色绸缎做发带。
脑海中闪现出那夜他拽住太子发带的情形,还有太子贴着他的脸,问他“我是谁”。
“你怎么脸红了?生气了?”
香云奇怪地看着他,
“好吧,是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这发带花纹精致,其实还挺好看的。”
文沁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他想起那晚,太子似乎居住在苏府,苏氏父女想必仰仗太子鼻息,不会帮他了。
他惆怅地想起裴沥青的字条,上面写的是:“梅庄一会,木盒奉上,限卿一人。”
只是文沁如今被限制在怡红院,处处被监视着,又去哪儿找裴沥青,怕是小侯爷也找不到自己。
香琴最近吃得珠圆玉润,她见文沁面有怠色,就让他躺床上休息,她自己跟香云回去帮她梳妆。
两个人携手走过拐角,香云难得用认真的语气道:“妹子好福气,他对你是真不错,我瞧他年纪虽小,却不像池中物,若能脱离这个地方,你们夫妻两个过过小日子,是我们这些人羡慕不来的。”
香琴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转移话题道:“姐姐才是有福气的,苏大人对姐姐惦记得紧,这一年来如何用心,妹妹都看在眼里。”
“别提那个死老头子了!”香云愤愤,“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他女儿一回来,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香云咳了一下,维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又道:“还是年轻的好,我看香玉虽然瘦弱,可手长脚长,又懂得温存,妹妹这几日面色日渐红润,想必他那里本钱也不小吧!”
“哎呀呀,光天化日的,好不知羞!”
“哈哈哈……”
两个女子的声音渐渐远去,拐角处走出来两个人,齐稷脸色很差,烈如焰干脆黑了脸。
尤其是后者,他盯着香琴的背影,最后定格在中间,身姿摇摆,仿佛比那夜更翘了些。
还有刚才圆润饱满的脸蛋,果然是受了不少滋润!
“妓子罢了!”
烈如焰恨恨道,一回头,已经看不到太子的身影。
齐稷脚步匆匆,待到门前却又停下,不知自己要以何种姿态出现到他面前。
一阵清风吹过,把虚掩的门吹开些许。齐稷朝里面一看,紧绷的身体顷刻便放松下来。
只见文沁斜倚在床上,神情温柔而专注,手上一刻不停地刺绣,正是一条红色的绸带。
齐稷后退一步,躲到门外,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然后他听到文沁下床的声音,软底的鞋子踩地,越来越近,他抬头欲上前,大门却砰地一下关上了。
“……”烈如焰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太子立在门外,好像被吃闭门羹了。
可是太子看上去还很高兴,他勾起嘴唇,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轻松姿态离开,跟来时沉重的脚步简直天上地下。
无非是今天下午探子来报:“香玉与香琴同吃同睡,日夜相对,如同做了夫妻。”
太子便立即放下手上的事,赶到了怡红楼。
烈如焰烦躁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脸上浮现出嫌弃的表情,随后跟在太子身后离开。
门内的文沁终于有些累了,他放下绣品,打起盹来,直到被敲门声吵醒。
是一个面生的小倌儿,他看了看四周,悄声道:“有位姓裴的大爷让你今晚想办法到知府大人家。”
说完看向文沁,脸上闪过一抹嫉色。
文沁点头道谢,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歉然道:“我是没有钱的,不然肯定给你谢礼。”
那人不悦地离开。
最终文沁扮作了香玉的丫鬟,和香琴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后,如此才能光明正大地来到苏府。
在这场宴席上,他们终于见到了花魁娘子真正的风采。
只见她姗姗莲步,反弹琵琶,身似弱柳无骨,万种潋滟风情,一曲轻舞,看得席上众人目瞪口呆,手里的酒都洒了。
最终她娇弱一斜,坐到苏康的怀中,两手大胆地揽住苏康的脖子,苏康抓住她的手,把她扶正,道:“坐有姿。”
文沁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这些日子在怡红楼涨了许多见识,还真要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骗到了。
若真不喜,又为何盯着香云不眨眼,又为何一次次办宴席邀请。
文沁看着这个儒雅清和的知府大人,和两年前那个狼狈无比的落魄知县,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文沁给香琴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场。他来到苏府的后花园,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个奇怪的婢女撞到他,他跟着婢女走,一直到一个院子里停下,文沁转身,却有一个人熊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