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眼看要上来,狗剩一头撞到肥牛肚子上,回头对文沁说:“快跑!”
文沁下意识地跑了两步,回头看狗剩以一敌三,又走了回去。
“别打了,你们要什么就从我身上拿吧,别再打狗哥了。”
几人停手,一个乞丐上来就掏文沁鼓鼓囊囊的口袋,文沁捂了一下,那人手特别快,立即掏了出来,只见厚厚的一沓通缉令,上面画着逆贼黄诼的脸,都是文沁这两天捡的。
“你踏马玩儿我?”
肥牛把通缉令砸到文沁身上,文沁从袖子里挖啊挖,挖出几个铜板。
“这是我所有的钱了,”他哭丧着脸道,“我本来留着急用的,你们要就拿去吧。”
“踏马的!”
几个乞丐不死心又在文沁身上翻了半天,果然什么也没找到。
一人踹了一脚就走了。
文沁一张张把画像捡起来,狗剩很无语:“我还以为你——原来就是这啊!”
“上面写了,悬赏万金呢!”
文沁乐呵呵,
“万一能遇见呢,那我可就翻身了。”
“拉倒吧,这好事儿能落咱头上?再说你细胳膊细腿儿的,碰见你也抓不住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收好画像,两个人拍拍身上的土并肩离开。不一会儿,肥牛一行人又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窄袖骑装、面色冷肃的男子。
“大人,方才通缉令就是在这儿洒了一地,”肥牛战战兢兢,“噫?怎么一张没有了?”
男子神色冷峻:“你再说一遍那人长什么样?”
“脸上太黑了看不出来,身上倒是挺白净的,太瘦了,跟小鸡子似的,对了,他里面还穿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裙子,不知道是从哪儿捡的……”
男子眸色瞬间冷凝,扔下一块银子,几个身影就消失在巷子里。
另一边,文沁跟狗剩来到集市上讨饭。
“大哥大姐,大爷大妈行行好吧!”
文沁学着狗剩的姿态,可是怎么也伸不出手,张不开嘴。
“白瞎!”
狗剩恨铁不成钢,看着文沁单薄的身影。白眼珠一转,想到个好主意。
不一会儿,闹市街头就出现一个卖身葬父的可怜人儿。
狗剩跪着哭道:“可怜俺爹带着俺从西京一路逃命,有一口吃的都给俺吃,他自己活活饿死了,爹啊,儿子不孝顺,您临死前,连一口热乎包子都没吃上啊!”
狗剩越哭越真情实感,文沁本来躺在麻袋片儿下面还想笑,现在却忍不住跟着伤心起来。
“俺只求几个铜板,能给俺爹打副薄薄的棺材,入土为安。求求各位男菩萨女菩萨,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孝儿吧!”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果然有心软的零星给了几个铜板,甚至还有一锭碎银子。
狗剩抬头,看是一个武士打扮的男子,立即邦邦磕了两个头,那人见狗剩脸上乌漆嘛黑,被眼泪一和乱七八糟,嫌恶地后退一步。
许久以后,人都散了,狗剩背着僵硬的文沁,道:“爹,俺这就给你下葬去。”
到了没人的角落,文沁从他背上跳下来,两个人哈哈大笑。
狗剩脸上还带着泪痕,实在精彩,文沁看不过去,伸出袖子给他擦脸。
“你干嘛啊!”狗剩满脸惊恐,“你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啊!”
文沁见擦了几下都看不到他脸上的底色,干脆放弃了。
“你脸上有点脏。”
“狗爷冬不怕冻夏不怕晒就是靠这层皮,你给我擦没了怎么赔?”
狗剩浑身不自在,
“以后别离我那么近了啊,又不是……干嘛靠那么近呢!”
文沁愣住了,他向来照顾别人都成了习惯,原来这是不应该的么?
“嗯,不好意思,以后我肯定跟你保持距离。”
“算了,爷带你去吃包子去,新鲜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