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玉见状扇了几下扇子,不免有些忧心忡忡,柳氏道:“姜大夫,妾身给娘娘拟了一个新方子,请您过目一下。”
“哪个娘娘?”
柳氏看一眼文沁:“自然是太子妃娘娘。”
姜玄玉扇子扇得更快了。
“随妾身到厨房来吧。”
等两人商量好了新药方,又煎好药的时候,文沁已经跟着齐稷处理政事了。
天子抱恙,一应奏折都送到了齐稷这里。文沁远远地坐在一边,却又在齐稷抬头可以看见的地方,时不时趁人不注意时眉目传情一番。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姜大夫觉得呢?”
“柳侧妃之宽宏大度,令人叹服。”
柳氏:“不过分内事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东宫,换一种生活?”
姜玄玉突然看向她,
“柳侧妃,或者我该叫你,玄音表妹?”
柳氏——也就是姜玄音神情微动,她摇摇头:“我十六岁入东宫,从此便没想过离开。”
“为何?你对太子似乎并没有风月之情。”
“无关男女之情,却有君臣之义。”
如画的眉目展开,姜玄音微笑道:“世上早已无姜家,从前的事情,母亲和我早就放下了。”
“姑母现在还好吗?文夫人她一直很惦记。”
“我们都很好。”姜玄音看着文沁的背影,“娘娘记性真是不好,直到现在也没认出来是我。”
姜玄玉皱眉道:“你们殿下处心积虑,终于还是把他骗到手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殿下永远都不会伤害娘娘,你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不是我不放心,”姜玄玉合上扇子,靠近她一步,“是有人不放心。小表妹,你若想要自由,今晚便准备好了。”
说完便抬腿离开。
姜玄音目送着他的背影,随后端着药碗踏入房内。
走近了才听到文沁正在撒娇:“那本书你到底藏在哪里了啊,九州~”
太子不为所动:“丢了,真的丢了,这里不是还有很多话本吗,为什么非要看那一个?”
“我想知道结局!”
她把药碗放在旁边,文沁抬头对她笑道:“多谢姐姐。”
她躬身后退,听到太子道:“结局他们都死了。”
“这算什么嘛……”
她勾起嘴角,想到以后的东宫,一定也会这样热闹吧。
是夜,众人沉睡之时,有火弩偷袭龙舟。
部分船舱燃烧起来,却也无碍,但还是惊动了熟睡的文沁。
齐稷穿上衣服,在昏暗中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文文,我出去看一下,你乖乖的。”
文沁迷迷糊糊点头。
许久太子才回来,他坐到床上,还未来得及动作,文沁就从后面爬过来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腰背上:“九州,你身上好凉快啊,一点都不热。”
却是一个略显沉闷的声音。
“阿沁,是我。”
文沁立即一个激灵,他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着稀疏的月光,看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是小侯爷又是谁!
“小侯爷!”他激动地喊出声。
黄诼眸色幽深,自从上次一别不过短短两月,却有什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文沁的里衣松松垮垮的,他不知道即使昏暗中,脖子和胸膛上的印迹也足够刺眼。
“小侯爷,你不是去西北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文沁拉住他的胳膊,他伸出另一只手合上文沁的衣领子,道:
“为兄再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永远都不回去了?”
“没有,我……”
“昨天见到影卫,为什么要逃跑?”
“我没有,我只是……”
文沁正欲为自己辩解,突然想起什么,松开了他的胳膊,
“小侯爷,苏康是你的人。”
“废话,赶紧穿衣服。”
文沁胡乱套上外套,黄诼把他往腋下一拎,几个身影就跳到龙舟顶端。
文沁这才发现外面一片狼藉的样子,还有未熄灭的火苗,一楼还有影卫在同侍卫打斗。
“你这个逆贼,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裴沥青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胳膊上架着一把熟悉的弩弓。
“裴大人,有话好好说。”
文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庆帝不顾受伤的腿拄着拐杖出来,旁边是同样受了重伤的如风。
“你这个贱人!果然又勾搭上了别人!我儿被你蒙蔽,朕却没有,来人,射箭!将这两个人就地诛杀!”
“姓齐的,就凭你也想杀我?”
庆帝这才看清:“黄诼!是你!”
他惊骇地后退一步,差点站立不稳,幸亏如风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