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卧床不起。”姜玄玉看了齐稷一眼,“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
“那我得去看看他,文沁好朋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俩不是关系最好吗?”
“呃……这个,小侯爷他需要静养。”文沁咧嘴干笑,希望自己表现得不要太不自然。
“瞅着挺结实一人,说病就病了,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文沁几乎是煎熬着吃完这顿饭,临走前,路斯还关照道:“齐兄,祝你早日找到妻子!我就住在驿馆,需要帮忙随时来!”
“却之不恭。”
齐稷口中说着,眼睛看向文沁戴面纱,伸手帮他扯了下卷起的布料。
文沁僵硬道:“路斯,姜哥哥,我们快走吧。”
却没有跟齐稷打招呼。
出门一看,烈如焰和如风两尊大佛守在门口,吓了文沁一跳。
“你……”如风要说什么,被自家哥哥挡住,二人行了一个常礼,便擦肩而过,走进了包厢。
齐稷盯着桌上的一个碗,里面的鱼肉好歹是吃完了。
他走到窗边,看楼下文沁一行人的身影,他拿出几个打包好的肉饼,递给一个皮肤偏黑的青年,那青年就着文沁的手吃了一口,说了句什么,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
“殿下,”烈如焰道,“收到谢强的消息,邀您今晚一叙。”
那青年接过肉饼后,又掏出一个帕子递给文沁擦手,等文沁擦完又毫不介意地用帕子擦自己的嘴,最后塞进胸口,脸上是纯粹的满足和开心。
齐稷语气凉凉:“哦?他发现了?”
“恐怕瞒不过。”
文沁一行人的身影消失,齐稷收回视线,眉宇间有些冰冷。
“罢了,孤帮帮他又何妨。”
是夜,文沁关好了门窗,心中有些忐忑。
窗户锁上后,从外面推声音可能有点大,怕吵醒外间的苟胜他们,文沁又把栓子松了下,又把窗户旁边的桌椅挪了挪。
忙完以后,他躺在被窝里,竟然辗转反侧。半梦半醒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文沁猛的睁眼坐起来,发现苟胜拿着烛台,披着外套,道:“公子一直在翻身,是哪里不舒服吗?”
文沁不知道自己的脸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仿佛在想什么,突然自嘲般笑了一下,道:“苟胜哥,窗户好像没关好,你帮我锁紧吧。”
“好。”苟胜锁好窗户,出去前盯着文沁的脸,脖子,再向下……他猛的闭上眼,转身,“公子晚安。”
“晚安。”
室内重归平静,文沁呼了一口气,重新躺进被窝里,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人在掀自己的被子,文沁下意识地去抱被子,却不知道抱住什么温热的东西,他做梦般呓语道:“苟胜哥,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仿佛听到磨牙的声音,文沁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温度,还有一股久违的,带着薄荷脑的清香。
他一下就清醒了。
黑暗中,即使只看到轮廓,他也知道躺在自己身边,被自己抱住的“被子”是谁。
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文沁忘记躲开,任凭对方攻城掠阵,四处攫取,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引来外间的人。
许久,对方才停止动作,用手掐着他的细腰,道:“怎么不长肉?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我吃的挺多的。”文沁靠在他肩膀上,小声道。
“今天不让我走了?”齐稷的声音听起来像赌气,“不叫人了?那个叫什么苟胜的,不让他进来?”
“嘘!”文沁捂住他的嘴,挡住了他越来越响的声音。
“文文。”许久,齐稷才轻轻叫他,语气里带着委屈。他用力箍紧了文沁的身子,让他更深地埋在自己胸口,道:“你说话不算话。”
像个气鼓鼓的小松鼠。
这样的齐稷让文沁心中柔软一片。
“九州,我也很想你。”他的眼角溢出泪水,明知道要推开,可是他实在舍不得这个怀抱的温度。
如果注定要分开,起码要等到明天早上。齐稷这么远赶来,一定很累,就让他抱一抱自己吧。
就当是一场梦。
文沁这样想着,像被揉进对方的骨血一样,他舒舒服服枕在他胳膊上,闻着他的气息,一直安心地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连窗户都是从里面锁好的。
文沁摸着自己的脖子,他知道,昨夜并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