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都城已经好几天了,小侯爷依旧不知所踪,文沁只能打听到丞相府确实住了一位待产的女子,姜玄玉让他放心,他心中的忧虑却更甚。
这天路斯热情邀请文沁去听曲,听说是酒肆来了有名的龟兹乐师和舞娘。
到了地方一看,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许多宫廷侍卫围得水泄不通,路斯吵吵嚷嚷:“凭什么不能进?老爷我有的是钱!”
眼看着要与侍卫起冲突,一位看起来很傲慢的女官通传:“娘娘说要与民同乐,不可阻塞百姓!”
路斯听不懂戎羌话,问文沁说的什么,文沁道:“咱们可以进去了。”
包厢自然指望不上,前排倒还有位置,文沁磨磨蹭蹭道:“你们先去。”
路斯今天带了几个美貌侍妾出来,一位丰满热情的侍妾看了看路斯的眼色,揽住文沁的手臂,甜腻腻道:“公子随奴家来吧。”
说的是波斯语,文沁略懂一二,不懂拒绝美人,只能由她拉扯着向前。
然后就听到路斯那大嗓门喊道:“齐兄!太巧了又遇到你!”
“路斯兄,幸会。”
从一进门就被齐稷灼热眼神盯着的文沁:“你好啊。”
挤出一个笑容。
齐稷眼神从他被美人搂住的胳膊上打了个转,文沁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
“这么巧啊齐兄,你也来看龟兹美人?”
路斯大咧咧坐到齐稷右侧,文沁本来也打算往右走,在齐稷威慑的眼神下,脚下不自觉拐弯,坐到了齐稷的左侧。
齐稷的脸色柔和许多:“听说是很有名的舞姬,难得一见。”
想到酒肆内可能有戎羌王族,文沁没有摘面纱,避免被人认出来。
戎羌与大周虽然时不时打仗,却也互通有无,普通商人也不会被为难,可若是暴露了文家人的身份,凭他们对文家军的怨恨,恐怕文沁也很难自保。
更不要说堂堂太子殿下了。
文沁担忧地看向齐稷,他虽一身轻衣,却依然出众,许多观众都歪过头来看他,连路斯的侍妾都含羞带怯地偷偷瞧他。
他仿佛一出现,就自动成为焦点,而他也习以为常,毫无所惧,不像文沁遮遮掩掩。
文沁不知道,他戴上面纱反而更欲盖弥彰,看不到脸,旁人就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段和腰肢上,离得近的人就会注意到他格外明亮水润的眼睛。
所以齐稷有点不喜,尤其是文沁还毫无所觉,朝他投来湿润的目光。他很想让所有人都把眼睛闭上,或者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
他突然就理解了那个话本里的皇帝。
“过来。”
齐稷轻声道,文沁听话的朝他挪了挪,他伸手摘掉了他的面纱。
“不闷吗?”
文沁下意识抬手,却被齐稷捉住。
眼里划过笑意:“开始了。”
酒肆中央的舞台上,几名丰满的波斯舞姬上场,旋转着美丽的舞姿。
看到她们脸上清一色的面纱,文沁想,怪不得太子殿下要摘了他的。
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还被齐稷放在膝头细细研磨,虽然上面有桌子挡着,但是坐在文沁左侧的侍妾却看的清清楚楚,不由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文沁脸慢慢红了,他无心去观赏眼花缭乱的舞姿,只看着齐稷面上一派正经淡然的模样,心下有些气恼。
手拽不下来,甚至还故意抠了抠他的手心。
“九州,”文沁小声道,“松开我一下。”
齐稷充耳不闻,只嘴角更弯了弯。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齐稷还有这样恶劣的时候。
文沁气恼地瞪他,一颗果子被塞到嘴里。
“好吃的,”齐稷低头道,“你喜欢这个。”
文沁咬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果子酸酸甜甜,确实好吃。他待要说什么,周围忽然传来惊呼,原来是伴舞退去,一位身姿婀娜风情万种的舞姬上场。
大家都是为她而来,一时欢呼之声不绝,最兴奋的要数路斯,身边明明已经陪着几位美人了,还盯着人家舞姬两眼放光,打赏的珠宝不要钱似的往舞台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