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薏嫣问:“姐,你...睡了?”
慕念卿:“没有,今天热闹的睡不着。”
“......”
“怎么了,你也睡不着。”
“嗯。”林薏嫣说,想了许久她将声音压低了些,“我想知道姐你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从一0年到现在,为什么也在浦阳。”
“故事很长。”慕念卿声音蒙上一层愁。
林薏嫣翻过身看慕念卿,“我想知道。”
慕念卿笑的温柔,看着眼前十七岁的林薏嫣,仿佛那个十岁小小的,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哭哭啼啼的妹妹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她轻点了一下林薏嫣的鼻子,道:“我记得那是一0年的一次放假日,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爸妈来接我,初中嘛,又不像小学出了校门就不归学校管,我等到所有人走光,路上都没车了,校门也关了,都没有看见爸妈,我就想着爸妈大概是太忙,给忙忘了,就走小路回家。”
林薏嫣急忙问:“是什么时候,大概,几月。”
“七月吧。”慕念卿不急不慢,继续说:“小路里是一个村子,没有监控,走进去,在一个小道被人捂住口鼻,硬生生捂晕了,当时傍晚那村里的人都进屋吃饭去了,没人看见,再次醒来时,我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我能感觉到是在一辆车上,旁边还有好几个小孩,透过弹光,我看见坐在副驾那人拿着刀,我不敢出声,因为喊了救命受伤的也只会是自己,何况我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
“不清楚时间,我只记得在车上待了很久,重新见到光亮时我已经到浦阳市了,我到现在都没明白那些人贩子是怎么做到将一车小孩从边金省拐到跨越两省的浦阳市来。”
“后来,我们那车人被卖到了黑市,天天干着脏活累活,饭不饱衣不暖,常常见血见死人,摸打滚爬了许久,我结识了一个小我三岁的女孩,那女孩是我们一团人中骨子最犟的,动不动就被黑市里的人用鞭子抽的皮开肉绽,才十二岁那个样子,小小一个身上全是伤,听她说她也是边金省的。”
“在黑市三年,有天黑市来了个大人物,我和那女孩干活时出了意外,她撞到了那位大人物差点又被打,我护着她,本以为鞭子会落在我的身上,没想到那位大人物替我们挡了,我看着那人的手一下见了血,那人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我告诉她,她在思考几秒后说要出大价把我买一下,我不愿意但在黑市过苦日子倒不如赌一次,我要求给女孩也带上,那人爽快的同意了。”
“我赌赢了,后来我们被收养,那人成了我们的妈妈,生活很好,我在她的手下工作,一直到现在。”
“有独立资金后,我开始寻找你和爸妈,你派人去了边金寻找,就是找不到,直到去年遇见你。”
慕念卿话刚说完,“姐...”林薏嫣喊了声她,声音平静却能让人察觉到异样。
“怎么了。”慕念卿问她。
林薏嫣很激动:“七月,真的是七月那时候吗。”
慕念卿察觉到不对劲:“是七月,你怎么了薏嫣。”
“七月...那时候。”林薏嫣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常,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爸妈被害死了!”
“一0年七月,爸妈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带走了,舅妈...南兮锦她和男人是一伙的,后来他们把我带到了浦阳,每天都好难过,好难熬,爸妈一定是林霄杀的,是林霄杀的。”
慕念卿安慰的把林薏嫣搂进怀里。
她记得南兮锦是她舅妈,这么多年还是有印象的,不过林霄这人实在是陌生,一点印象没有,“林霄是谁?”她问。
林薏嫣闭眼平复心情,低声道:“是舅舅,我也不清楚,一来到浦阳南兮锦就告诉我林霄是我舅舅。”
慕念卿回想,在边金生活的那十几年,因为母亲讨厌南兮锦,只依稀见过几次,那位独来独往的舅妈,还真不知道有个舅舅。
“很难受,很难受...”林薏嫣重复着。
慕念卿拍拍林薏嫣的背,“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会调查的,睡吧,好好睡觉。”
林薏嫣久违的在温暖的怀抱中安心睡去。
这次梦的场景没在变,还是海边,海风吹海声,夜空中闪着七彩的烟火,烟花之下是不变的姒雨。
林薏嫣挂着笑容朝姒雨走去,“新年快乐,这么快又欣赏到烟花了呢。”
姒雨同样回道,“新年快乐,阿林。”
脸上虽挂着笑容,姒雨还是察觉到林薏嫣的心情不好,关切道:“你心情是不是不好,发生什么事了这大过年的。”
“哪有的事,胡说八道。”林薏嫣不想承认。
“阿林不想说就不说,不强求。”姒雨柔声道,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今夜这么晚了还有人放烟花。”
“挺好的。”
沉默了良久,两人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
次日清晨醒,五点多钟,窗外传来吵耳的鞭炮声,吵得林薏嫣心烦,往身旁摸去,被窝尚有余温,慕念卿已经走了。
半懵半醒的走去卫生间洗赖,门铃声陆续传来,邻居们知道林薏嫣高中生独居,格外下照顾她,纷纷送来祝福,塞了大堆的饼干和糖来。
林薏嫣不好拒绝邻居们的好意,全部照收,她不喜欢吃,就全堆在桌上。
除夕过后的日子,街上全是走访亲威的人,到处响着震耳的鞭炮,烟雾弥漫在大街上,浦阳管竹火燃放这块不严,所有很有年味,空气中的硫磺味冲的人直皱眉。
林薏嫣又恢复了窝在床上玩手机,坐在客厅写作业的日子,洛思柠和冉亭亭忙着走亲戚没时间在一起玩,日常就在微信三人群里聊天打电话。
直到初九过后,微信里多出个群聊,是洛思柠拉她进去的,一看群名“浦阳一附高中校队”,是范荣国建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