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柯景宸为了找出付欣纯的下落,忙的焦头烂额,连工作都不要了。
“柯景宸!你在耍什么脾气?为了一个女人,连工作前途都不要了吗!赶紧给我滚回来!听到没有!”
电话那头是怒气冲冲的董事,而此时的柯景宸像条死尸一样正躺在家里的地板上。
两眼空洞而迷茫看着地上的空酒瓶子。像一口枯井一般,没有任何波澜。
“喂?喂!你TM是死了吗?说话!现在赶紧马上回公司!!”
电话那头似乎又换了个男的接听,怒气不减反增。
是谁接听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是谁也不会是付欣纯。
不会是付欣纯,不会是她……
半晌,柯景宸才开口说话,喝太多酒,又睡了一天,头痛欲裂,胸口悲痛交加在心,许久没说话,才发现嗓子喉咙干哑得发不出声。
他咳了几声,终于发出了声音。
“不回了。你们找别人吧,等我找到付欣纯我再回去。”
“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立马炒了你?”
那头的中年男人听了更加恼火,继续对着手机咆哮道:
“柯景宸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这次是你自己违约在先,这么大的违约金额,你付得起吗?”
柯景宸冷笑一声,“随便吧。”
说完立马挂断电话,关机。把手机扔到一旁。
想到一个月前付欣纯的那通电话,心里又开始难受痛苦起来。
“没错,我就是在报复你,五年前我就恨死你了。”
“我也要你尝尝当年我的感受我的滋味。你也会痛苦难受吗?会难受吗?那真是太好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重新爱上你吧?没想到你会这么好骗。”
“每次你靠近我,碰我的时候,和你接吻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恶心。你知道我是怎么忍过来的吗?”
“因为我把你当成了孙一林。只要一闭上眼就看不到你的脸,我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孙一林的脸。”
……
付欣纯的话像一把利剑,直刺柯景宸的心脏,一刀致命。
就像当年他对付欣纯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一样。
真是报应啊……
他平躺在地上,手臂压着眼皮。隔绝了本就不明亮的视线。他闭着眼睛,泪水又一次像河水一样流了下来。
如果付欣纯真的是在报复他,那她成功了。
他现在痛苦不堪,心如刀绞,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口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每当深夜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印象里只有父亲去世那年,他哭过一次,母亲被别人欺负为难的时候,他冲上去把人揍了一顿,结果打不过对方,自己反而还哭了。那一年,他12。
从那次之后他就偷偷去学拳击、武术、摔跤、柔道、空手道、擒拿格斗等防身术,只要能把对方干倒,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他全都学。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没掉过一次眼泪。
而现在,这个月里,他几乎把这十几年的眼泪都流光了。
他赌输了,输掉了付欣纯,以前的,现在的,将来的。付欣纯的一句话,就能把他彻底打垮。
付欣纯在报复自己,而她也做到了,不仅如此,报复的还非常成功。
付欣纯电话里冷酷无情的话让他彻夜难眠,吃安眠药还会被吓醒,梦里全是付欣纯抱着孙一林笑着叫他滚,骂他活该,罪有应得。骂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幸福。
原来心痛是会窒息的,会冒冷汗,会呆滞。
五年前的那时候,付欣纯也是这样的吗?也会心痛到极点,几乎无法呼吸吗?
柯景宸忽然又开始心疼起当年的付欣纯起来,那会她才十七八岁,心里承受能力肯定比自己还差,她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又不会喝酒,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大概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默默地承受着吧。
现在想起来,他可真是个罪当万死的混蛋,把人害成那样。
“活该。”
‘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活该,这都是你应得的,柯景宸。”
“活该啊。”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左右两边脸来回的打。仿佛这样就能让付欣纯气消,原谅他当年做的蠢事。
他的胃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疼得在地上翻滚,连续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不睡,进肚子里唯二样东西只有酒和安眠药。腹部胃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他随手擦了一把不知是眼泪还是汗,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不能死,还不能死……还没找到付欣纯呢,还没问她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得,求她回来……”
在柯景宸爬到茶几地下找药时,门铃突然响了,“柯景宸快开门!不开门我进去了啊!”
谁???赵文文?
应该是是她吧,除了她还会有谁来看他死没死。
“我的天柯景宸,你这是怎么了?刚从非洲打仗逃回来?”
赵文文一进来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蓬头垢面的柯景宸。
她嫌恶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这副惨状何其似曾相识,上一次见柯景宸这样狼狈不堪,在家喝的烂醉的时候,还是他误以为付欣纯跟孙一林在一起时。
赵文文踢走一个碍脚的酒瓶子,双手叉腰,拧着眉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真能喝,也不怕把自己喝死。胃穿孔有你好受的。”
“喂,醒醒,大少爷,起床了。”赵文文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
柯景宸像个死尸一样没动。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不知是睡死了还是故意不想起来。
“付欣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