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匡愚临危受命,陛下却瞒了林家二十一年。说是因为妈妈她过于执着‘复活’,总想研究出第三个第四个,倒不如借着这件事彻底绝了她的妄念。可我妈依然不死心,还在研究这件事,倒是好在正因核心技术的缺失,一直没有再成功。不然——”林雨泠将吹风机往梳妆台一搁,旋身倒进陈姝膝头,指尖揪住她衣摆摇晃,“你就要有一堆未婚夫了。”他话里拈酸,眼中狡黠却分明是要逗她。
“这么说…,实验室塑造的身体三岁,你的意识却是婴儿。那你可要比我小。”陈姝探手勾来新换的绒被锁他的腰,贴着林雨泠耳尖咬出轻语。七八层软绸已经将人裹得似枚琥珀桃仁,又摞了两层鹅绒枕划出楚河汉界。“今晚得这么睡!”
“就算小你三岁我也成年了!”蚕丝被不甘地挣动,泄出一片珍珠白。林雨泠抓着被沿骨碌钻出半边身子,眼底溢出蜜渍梅子味道的嗔意。
“那也得等你有够二十岁,我们再谈别的。”陈姝盘踞在绒被堆起的小山上,被他呵护柔顺的长发正垂落在他颈侧画着星河。“现在未成年的小朋友该睡觉了。”
“陈姝!”那张雪玉雕琢的脸蓦然染上烟霞。陈姝长臂一捞,将人再度困进云朵枕阵中,“叫姐姐。”
夜灯将剪影投成缠绵的并蒂莲,分明白昼还在军政慰问团面前配合默契,此刻却被月光照成了抢最后一块曲奇的小孩,偏要把对方整齐的鬓发揉成蓬乱的蒲公英。
林雨泠偏过头去,视线却依然被那缕垂落的黑丝绸牵引着,沐浴露清甜的香气在彼此紧贴的肌肤下融合,仿佛是同一棵树开出的两枝白槐花。回头间又见那道齿痕,如同盖了私章的红泥,引得他不自觉地摩挲起自己同样发烫的唇纹。
“生气了?”
“…没有。”
过去那些风雪敲窗的夜,他是总爱翻进这座防空洞的流浪猫。她的臂弯总能将寒夜的暗箭拦在窗外,他放心解开自尊的锁甲,任疲累的脊背栖息在这座永不陷落的城池边。
此刻紧贴的触感却彻底异变,她钢筋铁骨般的肌理漫出熔炉般的温度,引诱着冻僵的旅人扑进这片温柔火海。他忽而蜕变成逐火的灯蛾,醉意驱使他用滚烫的掌心丈量她的疆界,贪恋可以让脉搏共振的肝温,又迷醉于将齿痕烙成占领区界碑的疯狂。
他记得她俯首吻他时的姿态,眸光流转若教堂琉璃窗折射的圣洁辉光,那份庄重好似跪在圣坛前祈求福祉的信女,扣住他后颈的手劲却如猎豹梳理幼崽的力道,指尖放肆丈量着边陲禁区,将温热的吐息织成蛛丝勾连彼此周身的空气。
血液在渴求的烈火中沸腾,颤动的指尖比大脑更先忠于本能。那些分隔彼此的枕头脱手化作飘零的羽毛,像凋落的玉兰花瓣跌落在厚实地毯。他攀上她的后颈,犹如蔷薇藤蔓纠缠月光,“要抱…。”
他的睫毛忽如蝶翼震动,眸光里流转着狐狸般的灵黠,忽如跌落枝头的玉兰压在她腰窝,鼻尖蹭着发烫的耳垂轻声呢喃,“窗外的雪花都替我转了三圈,冰棱都冻得打颤了,姐姐还不肯张开手臂么?”指尖勾着她发烫的耳垂往下滑,在颈侧墨痣处轻轻打转。
陈姝齿关锁住即将崩塌的理智,眉眼间已破出丝缕的灼热,“不打算睡了?”尾音猝然折断在游走心口的指尖下,珍珠白的睡袍散作揉皱的糖纸,黏着沸腾的体温辗转在丝质物间。
林雨泠被自己拖长的尾音烧着了两颊,在望见她狼狈模样后旋即化作得意,“姐姐原来只有这颗小黑痣才是诚实的。”
不断收紧的吐息堪堪悬在相触的唇峰之间,就在陈姝昂起的唇即将擒住他的刹那,暗红发绳猝然缠绕过她手腕,猫儿眉眼弯成偷食成功的雀跃。“不行噢,我未成年。”
“你成年了!”陈姝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