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做游戏，纯理科生越千山，最近在逼迫自己养成一些，提高文学素养的习惯——比如在空闲时间读读书。

但众所周知，越千山的空闲时间，约等于零，可谁都无法阻止她的倔强。

所以在清晨，越千山帮云栉风把咪咪放进箱子时，她仍在念尼采的诗句：“想要蜜，想要渣滓，想要醉醺醺的半夜！”

熬了一晚上所以现在感觉微醺的云栉风：“……”

总之，越千山开车送云栉风去上班，后者把小猫寄放在宠物医院里一天，检查一下身体状况，顺便配齐养猫要用的东西，晚上演出结束再去接小猫。

越千山在工作室忙了一天，晚上直播了几个小时，心情一直很好，等游戏下载的时候还在哼歌。

“对我来说，印城是比酽城好玩啊。”她选择性地回答一些观众的问题，“好多演出和活动，别说明星网红了，漂亮的人本身就很多。”

弹幕上立刻就开始聊起她说的这些话。

“《打出幽灵塔》常年在印城驻演诶，好想看！”

越千山看清飘过的这句话，哼歌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

《打出幽灵塔》可以说是这几年最出圈的舞台剧，听见人议论并不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在意的。

“别想了，《打出幽灵塔》都封箱了。”

“不过云首席最近要巡演啊。”

越千山想起云栉风最近提过的巡演，忽然问了句：“云首席要巡演什么剧啊？”

弹幕纷纷问她什么时候对芭蕾舞感兴趣了，零星有人回复她的问题。

“《咫尺间》，一个芭蕾和昆曲结合的创意剧，也算是任务剧，算是交流巡演，不会演太久的。”

“现在的行程安排挤炸了，演一个月左右。”

“……这样啊。”越千山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两样东西怎么混到一起，不过她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很有敬畏心，没有随便评价。

“感觉做艺术和我们做项目也差不多。”越千山小声说，“都需要有想法，胆子大啊。”

她的导师叫做徐槐，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天纵奇才”，在实验室比他们学生还能熬，喜欢学术不喜欢教学，是个多么典型的学术型天才。

越千山早在研究要考什么学校之前，便坚定不移地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导师。

她看着这位教授的介绍页，照片上的女人神色从容温和，底下列着她所主持和进行过的项目研究。

她研究生初试第一，面试又向来无所畏惧，在座的老师大多挺喜欢她，在被询问“你希望哪位老师做你的导师”时，她坦言自己想要徐槐。

徐槐闻言笑起来：“我的实验室，可是很辛苦的。”

越千山自然道：“我觉得我点得最满的技能就是吃苦。”

“那你作为一个著名的游戏主播。”徐槐继续问，她神情温和，目光却严厉，“恕我之言，无论是我，还是在座各位老师的研究生，都很难发展出一个这样体格的副业。”

在座诸位老师闻言，都认同点头。

越千山面上毫无愧色，闻言笑道：“各位老师看我的简历便能看出来：我高中和大学的经历也是非常丰富的。”

高中时参加竞赛、社团、学生会。大学时同样任职学生会组织大型活动，参加各类比赛，并且在所有今天参加面试的学生之中，她的实验室经历也是最丰富的。

越千山简单阐述了一下这些内容。徐槐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同时兼顾？”

越千山笑道：“是也不是，我自然知道成为研究生，尤其是有幸成为您的研究生的话，必然会面临比大学时更繁重的学术工作。”

“我生来对这世界上的诸多事物充满好奇，每向上一步，其实是做减法的过程。高中放弃动漫、小说，大学放弃游戏机、社团活动。如今放弃学生会、书法围棋比赛。”

“我尊重自己永远旺盛的好奇心，但会通过放弃保证自己能够做好那些，我仍旧不愿放弃的东西。”她说到这里，还仍旧耍了个滑头，“比如成为您的研究生。”

徐槐失笑，但仍旧努力维持着面上的严厉：“如果未来你仍要继续从中放弃呢？”

“我知道在这个场合之中，你们希望听到我坚定不移地选择学术。”越千山真诚道，“但我在短时间内无法确信自己的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从始至终，游戏都是我的爱好，而药学是我毕生的使命。”

“我最大的梦想是有朝一日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像徐教授一样，在这个行业中迈出自己的那一步。”

越千山打着游戏，回忆起自己在考研面试时说的那些话。

说来奇怪，这次她想起这些话时，莫名也想起了云栉风。

她这两天太忙，看云栉风采访的时间又少了些，但她记得云栉风也说过类似的话——芭蕾舞是她毕生的追求。

这是很多人都会说的一句话，但只有自己最知晓此为真情还是假意。可越千山仍旧固执地觉得，云栉风对此应该是无比真诚的……毕竟她生着双，那样的眼睛。

“好了。”越千山忽然关掉了游戏，“今晚就播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