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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央城时,水仙耳环丢了一只,拜托水行帮她找。水行找了一天没找到,决定去画坊请人照着没丢的那只画张告示,在外重金悬赏。
告示贴出,一百两白银的赏额让央城许多人疯狂,车夫也加入了这场寻珥行动中,他知道水仙这几天的行程,觉得相比别人自己更容易找到。
水仙几人住的歇语楼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可惜没有一副是水仙丢的。
晋楚卿问水仙那对耳环是否对她很重要,水仙说算比较喜欢。
水仙的耳环是她逛街市时在一家普通的饰品店买的,并不是太贵重的东西。
“只到那种地步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水仙惊讶:“这算兴师动众?”
晋楚卿:“……”
……
在央城水仙结识了一对姓尤的姐妹。这对姐妹的父亲尤智跟元维是忘年交。元维,晋楚陌的别名,晋楚卿的弟弟。
他说元维两个月前来过一次,还留了一幅画像,尤智近期本要去一趟岚城,现在见到他,便提前把元维让他转交的东西给他。
晋楚卿接过他转交的簪子,问尤智元维从哪里来的。
“一位叫韩道的侠客一年前便把簪子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你了,但那时他不知你便是侠客口中之人。”
“韩道为什么要把簪子给我?”
尤智:“他去了曳国绞架园的蔷薇苑,不确定自己能否出来。”
“……”
尤智:“大概,你是他最后记怀之人。”
“……他要去找荆棘魂?”
尤智:大概吧。
“……”
晋楚卿陪水仙他们在央城呆了大半个月,能看的玩的基本都看过玩过了。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到处喜气洋洋,十分热闹。
几人准备过了年再赶路。
吃过年夜饭,水仙拖着几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放烟花。在路边枯草堆里,晋楚卿看到逃亡中昏死过去的谢云。
“……”
陈言笑也注意那边有人,跟了过来。车夫随陈言笑走近,车夫:“好像还是个孩子。”
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比起小孩子的生死,水仙对放烟花更有兴趣。
烟火的响声震得谢云抖了一下,痛苦地皱起眉头。
“……”晋楚卿蹲下身给谢云号脉。
“你还会看病?”车夫看水仙一眼,心里不太舒服,一条人命就在这里,水仙竟还只顾着自己玩乐,“他怎么样?”
晋楚卿说:“……我先把他送回客栈。”
想不到晋楚卿良心未泯,车夫对他刮目相看:“这合适吗……要不我来吧,你跟酒司留下来保护水仙姑娘跟水行公子。”
晋楚卿没有搭话,水仙正玩得高兴,灿烂烟花下的她看起来就像火的精灵。
见晋楚卿要走,水仙把点燃的炮竹投向晋楚卿,晋楚卿旋身把它踢回到水仙方向。
烟花擦过水仙的头发在水仙身后炸裂,水仙睁大眼睛。
水行跑到水仙身边紧张地问她有没有事:“你竟敢……”
水仙开心地指着晋楚卿:“再来。”
水行:“……”
晋楚卿把谢云拎起来,让她去找陈言笑。
——
把谢云扔到客房的床上,晋楚卿从他衣服的夹层里扒出一块脏得看不出原型的玉石,将玉石放到水里洗净擦干,晋楚卿看到蝴蝶型的玉石身上发出淡淡的橙色光芒。
蝴蝶玉。
次日,谢云转醒。
脸色难看地跑下楼,谢云问小二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一位好心的公子把您送过来的……”小二说着晋楚卿他们正好下来。
“那位白衣的公子。”
谢云回头看到晋楚卿,目光沉了下来:“……”
“这是昨天濒死的小孩吧?”水仙走到谢云面前。
谢云看着晋楚卿:“在下昨日的衣物都在哪里?”
“是小的给您换的。”小二,“换下的衣物都放在了您的桌子上。”
“……你有看到一块玉石吗?”
小二摇头:“小的没看到。”
“……”
谢云又把目光放回到晋楚卿身上。
水行:“你拿了人家的玉石?”
“拿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晋楚卿。
水行:“小孩的东西你也抢?”
谢云几次讨要都没有拿回玉石,便一路跟着。
晋楚卿他们有马和马车,谢云却没有。车夫本以为会很快把谢云远远甩在后面,不想他轻功不错,跟的很紧。
车夫开始觉得新鲜,感觉这孩子了不得,后良心不安,劝晋楚卿把谢云的玉石还给谢云。
谢云现在重伤未愈,这冰天雪地的折腾下去,再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被他念得烦了,晋楚卿调转马头,把谢云身上带的武器搜刮干净后,晋楚卿把谢云提坐到他前面,从背后搂住他。
夜里几人停在林中休息,三更时被一群匪徒围截。
陈言笑守外,晋楚卿守内,不到一刻钟战斗就结束了。
第二天车夫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问晋楚卿怎么回事。
水行白了他一眼,把水仙接下车。
水仙下车后查看匪徒面目,说这些人是央城的。
“或许是之前太过高调了。”
车夫说着,忽然对谢云起疑。
这孩子来路不明,也不愿意报官,就一门心思要跟着他们,虽然他自己说是为了玉石,但……
关于谢云,水行也警告过晋楚卿,晋楚卿说那是谢云的自由,他应该跟谢云说。
水行没晋楚卿的无耻,做不到欺凌一个孩子。
谢云吃喝自理,途中打猎为生,跟了晋楚卿一个月。
这天他们都喝了酒,谢云趁几人入睡,溜到晋楚卿的房间。
“想不到阁主大人也做起了蟊贼勾当。”
“……”谢云脸色沉下来。
一张孩子的脸毫无威慑力。
“不必担心。”晋楚卿,“匀巷阁的争斗我没有兴趣。”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人。不管是蝴蝶玉,还是黄昏泉还是返老还童还是往童返老,我都只想亲眼见证。因为想见证,所以会努力促成这个结果,从结果来说,我们目的一致。”
“……”
惠庐城接近京都。长街百摊无叫卖,千人循径鸦无声。
甚至在他们过城门的时候卫兵也只字未吐。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呢?”水仙问。
水行摇了摇头,想随便找个街上的什么人替水仙问问,却被人避如蛇蝎。
车夫:“难道我们真的犯了什么忌讳?”
陈言笑:“早年我在惠庐呆过一段时间,没听过有类似的规矩。”
“许是新制订的?”车夫。
正说着从不远处冲过来一支马队,人群被分成两波,中央空出一大片地。为首的骑马者冲到晋楚卿他们跟前,勒马:“把他们给我拿下。”
车夫:“为、为什么?”
一身着绫罗绸缎,以黄金为纹,宝石为坠的少年骑着大马走来。
护卫队首领:“每月五号是宁少爷巡游的日子,平民商贩出来接礼而不得言,否则以藐视王权论处。”
车夫咋舌:怎会有这种不讲道理的规矩?
宁汤:“拿下。”
“等等。”水仙。
“美人要说什么?”
“我看你煞气太重命不久矣最好不要再招摇过市。”
“……把他们抓起来!”
陈言笑踢倒攻过来的护卫,晋楚卿则直接把宁汤挟持了过来。
宁汤一愣:“你们这些废物,今天我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晋楚卿抽出水行的刀抹向宁汤的脖子。
三千青丝落地,宁汤的头发只剩到肩膀的长度。
“此时此刻,你们的敌人是我们,还是他?”晋楚卿。
“……”护卫队首领脸色由白变青。
“我杀了你——”宁汤大叫,“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平连王之子!”
水行:“即使你是平连王本人又如何?”
“……!”
护卫队首领派人回王府叫弓箭手,并通知平连王宁德佑此事。
宁德佑令人即刻清道,匆忙赶来,宁德佑看到被护卫军包围的水行水仙,表情诧异。
他看到宁汤的头发,横眉道:“灵族进我惠庐掳我小儿此番何意?”
宁汤见二人来历不凡,先发制人,跟宁德佑告状,宁德佑听到命不久矣四字,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水仙姑娘贵为灵仙,可知自己不能妄言?”
水行把水仙护在身后,晋楚卿陈言笑谢云皆看向水仙。
车夫见气氛凝重,小声问晋楚卿灵仙是什么?
王权并不是胥宿国权力的最高象征,胥宿国的权力分为王权、族权(胥宿国的五大贵族和三大隐族)、教权(像醒礼教和匀巷阁)和神权(传说中隐秘的修仙者)。
神权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人的视野,其他三种势力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王权人数最多,族权钱和异术最多,教权能杰最多。三方势力达到一个平衡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生大的变动。
水家是隐族之一的灵族,水姓灵族是传说中最接近修仙者的一族。
对于水仙说宁汤命不久矣的话,宁德佑万分重视,他三年前与灵族谈判时,曾在灵族借住过一段时间,借住期间宁德佑亲眼目睹过水仙的能力。
吐字为咒,落音成真。
宁德佑目前的方案是这样的:
重审所有宁汤插手过的案子,对尚未造成如死亡重残等严重后果的人予以释放,对已造成重大伤害的人斩草除根。
也就是说没得罪的就不得罪了,直接放了然后宁德佑带着宁汤亲自道歉并厚礼补偿。
已经得罪的无法挽回就给他安上更大的罪名,株连所有,一次清算。
客栈里,车夫还在纠结灵仙,陈言笑解释后,车夫:“这么说水仙姑娘会卜卦,那水仙姑娘能不能帮我跟我的妻儿算算?”
水行:“不行。”
水仙:“大叔身上缠得气很正,一看就是有福的人,可以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