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年前镇长感到夫人性情大变,二人就开始了分房睡。
镇长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小翠,见镇长和何钰一同来了,“老爷可是来看夫人的?夫人如今还在休息。”
“无妨,让我进去看看。”
小翠让开了身子,让二人进来。小翠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何钰,想出言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毕竟是夫人的房间,老爷进也就算了,可何钰却是个外人。
镇长知道小翠在考虑什么,现如今哪顾得上这繁文缛节,只是对她摆了摆手,让何钰跟在他的后面,二人快步朝着里面的床帐走去。
镇长一手挑起了床帐,直到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惊恐的大叫一声,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何钰站在一旁手疾眼快的将人拉住,免得他跌坐在地上,只见镇长伸出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何钰扶稳了镇长的身形,而自己则上前查看。
何钰拉开了床帐,也被眼前的一幕也吓了一跳,女人头发稀疏干枯,干瘪的眼眶似乎是早已没了眼球,昔日水嫩的皮肤如今却是被凭空蒸干了水分,干老的贴在骨架上,如同一具干尸,已然没了生气。
何钰敛眸,心下泛着一种难言的情绪,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一旁上前查看的小翠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俨然是被这一幕被吓晕了过去。
何钰心下暗道:“果然只是一句空壳,梦死了,这个容器也就干了,哎,这也算自作自受吧。”
何钰回头想劝慰镇长,却见中年的男人双眼中蓄满泪水,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何钰叹了口气,安抚般的拍了拍镇长的后背。
“是啊……我早就猜到了,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我怎么能认不出来?只是不愿意接受这副壳子里面早就换了别人。”他只是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直到这一幕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才戳破了他一切的希望寄托。
何钰内心复杂,说到底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一镇之长,也只是一个痴情却又甘愿沉浸假象的可怜人而已。
何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虽未曾谈过感情,可也理解这种永失爱人会让他有多疼。可如今他知晓隐情,知晓她与恶魔的交易。眼前这一幕,可悲。
何钰只是轻吐出两个字,“节哀。”
此时高大的男人趴在何钰的肩头无声痛哭,泪水打湿了何钰的衣衫,何钰唯一能做的就是拍着后背安抚他。
最后何钰陪同着镇长简易的办完了夫人的丧事,谁知百姓们却欢快的堵在门口,镇长一家待良民百姓是极好的,又出手除魔,大家对镇长都心怀感激。
等在门外的百姓终于瞧见这镇长府的门开了,一窝蜂的涌上前堵在门口,家仆首当其冲愣是在人群中扒开一条通道,一口木质棺材就被抬了出来,后面跟着人举这白帆,嘈杂的门外瞬间鸦雀无声。
何钰扶着镇长跟在棺材之后,痛失爱妻的苦楚让他瞬间老了几十岁。
一个老妇人手上提着一只鸡,本想是来感谢他们的,可如今的场景同她想象的却是大相径庭。老妇人几步上前语气焦急的对着镇长问道:“镇长,这是怎么了?邪祟不是除掉了吗,这棺木之中又是谁……”
“这……”镇长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情绪,犹犹豫豫的刚要开口就被何钰抢先了。
“夫人在除邪祟的事宜上忧心操劳过度,贵体早已不堪重负,如今邪祟已除,她的心结已了,斯人已逝,诸位节哀。”何钰对着众人随便扯了个慌,就不破坏夫人在他们心中留下的最后一丝美好了。
镇长深深地看了一眼何钰,眼中掺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家仆将棺材抬往郊西,一路的白帆飘摇,哭声震天。
镇长处理完夫人的丧事,便将城南城北两座祠堂都拆了,想留下何钰在朝阳镇呆上几日,也被何钰找理由婉拒了,镇长见天色已晚,极力想要让何钰在这留下一晚,何钰盛情难却,又拗不过镇长便答应今夜在镇长府歇下。
二人吃过了晚饭,何钰便回房呆着了,何钰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究竟是谁给梦魇下了封印,如今沈庭舟人应该还在仙界,总不至于让他特意回来下一道封印吧,有人在暗中帮他,就这么信不过他的实力?
梦被压制了一大半,同梦打起来对他来说还是轻轻松松的,若是他们兄妹在全盛状态下二人联手,何钰对付起来怕是要吃力的多,毕竟是高阶魔兽,即便脑子不太好使,总归实力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