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衣架上,的确陈列着以一件大红色喜服。
“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吗?傅云倾,谁为你挑婚服,谁愿意送你出嫁,不都是你心里一直牵绊着放不下的么,于我有何相干?”
南笙想到昨日是自己带她入了魏王的厢房,还是没忍住心虚,别过脸去。
“说来,我真得谢谢殿下的好意,若不是你们主仆俩帮我,魏王殿下可不会接受一个宫里的婢女就这样不明不白爬上他的床榻,你的那位皇叔,自然也不会想到让我叫他一声义兄。
江南笙,你终于如愿了,怎么样,开心吗?”
南笙一阵胆寒,望着傅云倾脸上轻快的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忽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再看向眼前的傅云倾依旧处变不惊的容色,南笙惊讶地问出那句:“你······你也重生了,对吗?”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前世的傅云倾,绝不会如此说起江湛,更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魏王。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也重生了······
“有赖上天怜悯,江南笙,你和我,现在没什么不一样了。”傅云倾顾盼神飞,竟早已知晓南笙此刻已是重归之人。
忽然,她挑了下眉:“不对,还是有不一样的,你不是要嫁给沈轻尘了么?你放心,江湛会同意的,往后,无论走到哪里,你可都得叫我一声‘表嫂’了。”
南笙怔在那里,两个丫鬟亦是一个心焦,一个得意,怒瞪着彼此,真心较量着。
“所以·····昨日之事,不但你知道,江湛亦已知晓?”
“都到这时候了,你不会还怕他会生你的气吧?我的公主殿下,你当真觉得他有那么在意你吗?”
他知道······昨日之事,是傅云倾跟他计划好的·······
南笙明白这是事实,但心里还是无可避免地生出一股地动山摇般的无措与震荡。
“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花楹见她脸色越来越差,担心地要扶她走。
“没事,别担心我。”南笙拍拍她的手背,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
“所以,冯玉入府一事,你从既白手里掉包了药膏,随后又让江湛误会我,让他觉得是我害死了娘娘,现如今,你又要借我的手,利用江湛,顺理成章成为魏王的王妃,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我还能为什么?”傅云倾起身,脸上满是轻慢:“我当然跟你一样,都是为了自己啊。你不想被关在魏王府后宅,就攀上沈轻尘那个怂货,我自然要为自己挑个最如意的郎君才满意啊,很难理解吗?”
可这对南笙而言,的确匪夷所思。
“孙寒英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明明见过我在魏王府后宅的样子,你······”说到这里,南笙忽然顿住。前世傅云倾成为桓王妃,本该与江湛举案齐眉,到最后却与魏王勾连在一处,莫非她对江湛的真心,从一开始就是装出来的?
傅云倾见南笙这样,终于开怀大笑:“说下去啊,怎么不说了?”
那张好看的脸,又一次变得无比陌生。
“你在魏王府过的不好,那是因为你没本事,江南笙,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跟宸妃一样迂腐,像你们这样的软柿子,活该被人踩在脚底下欺负。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明白,对待男人这种动物,女人真正要做的,从来都不是乖乖听话,而是要彻头彻尾的驯服。
魏王是匹烈马,而我,则是天生的驯马师,这天底下,也只有我,才有资格与他并肩。
你以为,我会把这样的天赐良机,让给你吗?”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去思善堂,为何还要博得江湛的疼惜,你既不珍爱他,又为何要骗他?”
江湛为人底色纯净,对待感情的事,亦是谨慎,先王妃故去那么久,他都没走出来,这次又遭傅云倾如此算计,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放下。
傅云倾冷哼一声:“公主倒是真爱他,可如今不也要弃他而去,嫁给旁人了吗?”
顿了顿,她轻笑一声:“其实,你们之间如何,与我何干?我要的,从来只有嫁给魏王这一件事,我只是想让江湛顺利点头而已,若不如此,我又何来今日这桓王义妹的身份?
至于利用你·····这么些年来,我利用得还少吗?”
南笙只觉腹内一阵翻涌:“傅云倾,你当真不怕天打雷劈吗?早知如此,那日我就该不留有余地,我就该早点要了你的性命。”
南笙说的义愤填膺,站起身来怒视着。
而傅云倾,却是缓缓上前,一把推开面前的花楹,紧靠过来,死死盯住南笙的眼睛:“要我的命?你觉得此时此刻,江湛还会再信你吗?
我告诉你,他永远都不可能对我下手,哪怕你死在我的手里,他都不可能杀我,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