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禾若无其事地收回拳头,迎上江映的视线,无辜地笑了笑。
亭子外雨声沥沥淅淅,亭子内一片岁月祥和的景象,三人赏着飘落的樱花,慢慢地品味橘子。
“那白骨上有诅咒,怎么办呢,我们靠近不了。”
“不用靠近了,你看。”
余禾指着放在一旁的黑色石板,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捡进来的。
“欸,你怎么弄出来的?”
“有个人一刀下去,别说诅咒了,连人家骨头都砍散架了,自然石板就出来了。”
江映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过去,发现白骨靠着的那棵树已经倒了,树下只剩了骨头架子,黑黢黢一团。
像是被火烤了。
“谁干的?”她心虚地问道。
余禾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游星举手:“我知道……我不知道。”被余禾跳起来制裁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罪过罪过,小女子一生行善积德,刚才纯属意外,愿泉下有灵,安息……”
江映在胸口画十字,乱七八糟地念着。
余禾耐心地等她念完,才把黑色石板搬过来,招呼两人过来看。
“这就是黑石板吗?”
游星凑上来,觉得平平无奇。
【一半人被选择,一半人被抛弃,一半人活着,一半人死去,伊甸园和梦之城,殊途同归。】
“你们看,下面有日期,时间是明年一月?”
游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写错了吧,难道这是来自未来的石板?”
江映:“好像现在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了吧。”
三人陷入沉默,齐齐望天。
是啊,世界都成这个鬼样子了,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是在做梦。
灰塔之上,第二层的管理者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黑色的唇,惨白的肤,深紫色的眼影,浓密的睫毛,哥特风的长裙,碎玻璃似的裂纹藏在额发下,玫红色的液体便露了出来,像一幅美丽的画。
管理者翘着腿,举起一把幽蓝色的扇子遮住嘴,轻抿咖啡,还冒着热气。
硕大的白色红眼蜘蛛在她的脑袋上织网,为她勾勒出一层朦胧的白色头纱。
窗外,灰雾终年不散,永远没有太阳的地方。
“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对吧,杰西特。”
被称为杰西特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双手递上一支还沾着露水的蓝玫瑰,他高歌一曲,吟诵着管理者的尊名。
“啊,薇薇娅大人,您的眉好似那晨昏交界的青山,您的眼,是霁月之下的星辰,您的……”
“抱歉,杰西特,虽然我很想听,但现在不得不打断你,为什么不待在你负责的裂隙,我接到投诉,说你骚扰其他煞,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话虽如此说,可薇薇娅的眼底看不见一丝困扰。
“我们的意志从来不是自由的。”
“杰西特,没有下次。”
二层的大门关上了,一根细长的蛛丝勒住男人的脚腕,从窗户将他扔了出去。
杰西特幸运地挂在了灰塔外的歪脖子树上,他整理了下衣衫,叼着蓝玫瑰,视线稍微偏转,从树上一跃,落到一位拿着斧头的渊煞面前。
“啊,美丽的女士,您的眼神好似那熊熊战火,您的美如此具有攻击性,充满秘密的伤疤使您更添几分野性,请允许我献给您这朵蓝玫瑰,我……”
“我不稀罕,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雷丽卡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开了。
旁边章鱼面罩的狂煞满头汗水,着急慌张地解释:“杰西特,请不要见怪,那是新来的渊煞,不懂规矩……”
雷丽卡被灰塔召见了。
彼时她还在和一个渊煞进行生死斗,事实上,同等级的煞之间,实力高低差异也可以达到很明显的程度。。
雷丽卡自诞生以来,打的全是战斗力远远超过自己的家伙,有挑战才有进步,陷入绝望才能看见生机。
她蓄势待发,却收到了召集令。
一个戴着章鱼面罩的家伙站在她的面前,说要听她汇报。
以往这种汇报都是由罗兰齐前去的,他们所在的那个裂隙,负责去灰塔的是罗兰齐,每次回来罗兰齐都会大发脾气,疯狂辱骂章鱼头。
渊煞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耐烦,他们的骨子里就带着暴躁,直到进化为穹煞,脾气才会从一个极端跌到另一个极端,变得冷静。
雷丽卡和罗兰齐不觉得自己有多暴躁,相反,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渊煞中脾气较好的一类。
“你们所在的裂隙被修复了,该死,罗兰齐那家伙,我怎么嘱咐他的,一点都没听进去。”
灰塔一层的管理者原来真的长了一个章鱼脑袋。
“跟我说说修复过程。”
章鱼例行公事,作为管理者,他需要记录裂隙的运作和关闭,报告给灰塔的建立者,第四层的泽奥尔大人。
可惜雷丽卡皱了皱眉,不想再说第二遍。
她说:“你找罗兰齐问去。”
随机扬长而去,章鱼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早有预料。
渊煞的脾气就这样,偶尔他觉得这设定就是为了折磨他存在的,至于罗兰齐那家伙,听说第三只手被一个玩家给夺走了,郁郁寡欢,不肯见人。
章鱼就广撒网给那个裂隙的所有渊煞都发了召集令,最终只有雷丽卡前来。
因此,他必须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