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蓉“啪”的一声把蛋糕放下。
赦江立马呆住,直愣愣地捧着盘子不敢说话。
他冷着脸说:“赦江,这次我当你脑子糊涂了犯浑,你亲过多少男男女女,有过多少莺莺燕燕我不管,也和我没关系,但不要搞到我头上来,别人不嫌恶心我嫌。”
赦江愣住,想起来三年前扶蓉决绝的背影,他那时的话也是这么刺耳,虽然这次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但他有必要说的这么不留余地吗?
什么男男女女莺莺燕燕,他从来没有过,反观扶蓉身边倒是没断过献殷勤的,他就真的这么狠心!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扶蓉就真的、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喜欢过自己吗?
赦江顿时没了胃口,他用粗粝的视线地狠狠打量着扶蓉,越发觉得对这样冷血的人一丝一毫的心慈都是浪费!
他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好过。
早就说过强扭的瓜也未必不甜,既然扶蓉对他没有一点情分,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相顾无言地吃完蛋糕和月饼,已经很晚了,外边仍然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赦江瞥了一眼窗外,想开口又觉得纠结。
刚才他还嫌自己恶心呢!他淋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他就是贱得肝疼,一想到扶蓉头上、衣服上落下一滴雨都烦得要命……
扶蓉可能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再出口时语气缓和了几分:“太晚了不好找住的地方,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赦江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开口:“我一个人待这儿挺害怕的。”
扶蓉套上大衣:“姜姨在,有事按铃。”
“我是说我怕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什么意思,”扶蓉试探着问,“留我呢?”
“嗯。”赦江闷闷地点点头,没再看他。
“……求人就这个态度,不知道好好说啊?”
“明天我过生日呢,这个态度怎么了。”
“你也知道那是明天啊,现在,此时此刻,还是我过生日。”
“那你过生日我陪着你,我过生日你陪着我,不是很公平吗!”
“你真是一点儿亏也不吃,你这张嘴能找着小姑娘才怪了呢。”扶蓉冷嘲热讽。
一提到这赦江就来气:“哪家姑娘找了你才倒霉,不着家还到处沾花惹草。”
扶蓉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沾花惹草,你没认错人吧?”
“就是你,你那个邻居周净,还有这个沈驹,再加上你那个蠢得要死的秘书和美女法律顾问,我回来还没两个星期呢就说都说不完,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有妄想症吧。”扶蓉觉得惊奇,赦江倒打一耙的本领的确已经炉火纯青,造谣还能造得头头是道。
“你看不出来他们喜欢你?”赦江皱眉。
“疯子。”扶蓉已经不屑于和这样的人说话了,他把大衣脱下来扔在沙发上,整个人躺在上面闭着眼养神,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好,今天还遇到这样的惊吓,浑身骨头又酸又疼。
况且话说回来,女人就算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那么招男人喜欢!
赦江也惊了,扶蓉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喜欢他?
这种撩还不自知的人最可怕!你乐呵呵的觉得跟人家快好上了,人家还没反应过来你喜欢他呢!
“就说这个大衣,不是你的吧,我没见你穿过,是不是沈驹的?”
“你走了那么多年我还不能有个新大衣了?”
“你就说是不是沈驹的。”
“……是又怎么样!我今天走得急,他就给我了,这就能证明他喜欢我?你也太无聊了吧。”
沈驹感激他,到赦江那儿还得被造个谣,他都替沈驹觉得委屈。
“……行,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也挺好的,赦江转过头看着窗外,心理忽然就有些平衡,那些人喜欢扶蓉又怎么样,反正这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叫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本来就是嘛!人家拿我当朋友你非要这么恶心人家!放你身上你会高兴么?”
“行行行,你说得对,我说错了,你们之间很纯洁,是我太龌龊。”
扶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赦江这个阴阳怪气的语气以前就很招人恨,现在也只增不减。
他愤愤起身,打开门要出去。
“干嘛去!”
“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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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聒噪得人想要发火。
扶蓉皱着眉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陌生的构造后,烦躁地啧了一声:“耳朵聋了啊!接电话!”
赦江冷哼一声:“喊了你八百遍也不醒,我要上厕所!”
扶蓉这才体会到照顾人有多么不容易。
医生过来查房只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静养了,扶蓉盯着赦江那条残腿,只感觉气不打一出来。
他来得急什么也没带,赦江竟然也是。
他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别的都可以不带,贴身衣物总要带的吧?
他只能趁着上午回家拿点衣服过来。
在路边超市买了个充电器充上电,一开机消息和电话就不停。
看了看,给沈驹回过去电话,一开口,那边传出的声音却让扶蓉愣住了。
“你俩翅膀都挺硬呢,出车祸也不当大事,瞒就能瞒过去啊?”
“……”
“扶蓉你为什么不卡点祝我生日快乐?我生日都过了三分之一了。”
扶蓉简直一肚子气,他把手机撂给赦江:“来来来,你不是能说吗,我看看你怎么说。”
赦江瞄了眼屏幕,挑了挑眉,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缝。
行,你让我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