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高中,施洋突然稳重了。
季临昭知道一点,施家老大那时临近大学毕业,已经在商业领域有所施展,搞得有声有色。当哥哥的以碾压和刺激弟弟为乐,施老二被他哥吃得死死的,当即思想觉悟,认识到自己马上要步入成年人世界,要玩就玩高端的,哪能天天逗小孩取乐。
彼时的初中生季临昭:“……?”
他们两个之间究竟谁更幼稚有目共睹。
季临昭嫌弃地想,施洋可能是有点抖M倾向,他服气的两个人对待他个顶个强势,不是武力碾压就是智商碾压,绝了。
在施洋的百般纠缠下,那天下午江予还是去了一趟公司,要跟新人们一起探讨编曲方向。
“一起去吗?”江予问季临昭,“施洋也在,公司里一个新组合在筹备出道,他亲力亲为在推。”
季临昭果断拒绝了。
施老二有什么好看的,至于其他人,他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他。
一个人在家,季临昭没有刻意等,十一点多上床睡觉了,不知多久后被熟悉的气息拥抱在怀。
第二天一早常松等在楼下。
江予在床头亲了亲他。
季临昭睡眼惺忪:“哥哥。”
“嗯。”江予低声道别,“昭昭,我爱你。”
季临昭知道,我爱你约等于我走了。
“哥哥……”季临昭伸开双手。
江予抱了抱他。
“乖,这次就在国内,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
“嗯。”季临昭应声,仰头看人,是个索吻的姿势。
江予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舍得离开这个房间。
拥抱,亲吻,缠绵的爱意交织离别。
浑浑噩噩上了一天班后季临昭回到家,睡前把窗台上的巨型毛绒兔搬回来,取代江予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睡觉的时候有个伴。
一个星期后江予如约回来了,深夜回到,凌晨离开,挤走玩偶兔子,纯抱着季临昭睡了一夜。
甚至都没有做。
季临昭醒来时江予已经离开了,隐约记得哥哥走的时候在自己唇上亲了亲。
季临昭太困了,还有些犯懒,没动也没睁眼,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起床后季临昭去窗台上把独自面壁的玩偶兔接了回来,等身高的大兔子可以整整抱个满怀。
季临昭的生活回到了往日的轨道上。
十二月的下旬,天气越发寒冷。
季临昭接了一个电话,是舅舅秦琅。
“舅舅。”
“昭昭,最近怎么样?”沉稳的男声带着亲近之意。
“都挺好的,舅舅你呢,年底了忙吗?”
“别说了,老余飞海棠花市度蜜月了,留下我一个人,睁眼闭眼都是工作,累翻天,等他回来看我不压榨死他,男人遇到真爱了真是可怕,说结婚就结婚,说罢工就罢工。”秦琅忙里偷闲给自家外甥打电话,絮絮叨叨抱怨着,倾诉生活不易,“什么时候轮到我飞海棠花市啊!”
余浩是舅舅的副手,最近新婚,婚假连着年假请到了年后。
季临昭笑了笑:“大家都好忙,显得我很清闲。”
“要么我调你回来帮我?”秦琅出主意。
“不要啊舅舅,你知道我就喜欢闲着。”季临昭现在的工作就在秦琅的公司,特意选的一个闲职部门,同事们都不太熟,胜在挺好相处。
“你开心就好。”对于外甥的选择秦琅没什么意见,“主要是跟你说一声,这两天腾不出空闲,所以今年去墓前时间挪到下个月吧。”
“嗯,我随时可以的舅舅,等你有空。”
季临昭外公的忌日正好是冬至日,事出意外,当年秦家败落,要债的上门,当了一辈子教书先生的外公没有经手过生意,儒雅清高体面,头发半白了被人找上门来堵到墙角,言语奚落恶意胁迫,过度受激后猝死了。
本就身体不好的外婆得知外公去了,丧失求生意志,不到一个月也没了。
两位老人的忌日相近,所以除了固定清明扫墓,他们每年十二月或一月会去墓前祭拜。
和舅舅聊了会儿家常,约定了祭扫时间。
结束通话前舅舅突然问道:“昭昭最近交男朋友了吗?”
季临昭猛地心虚:“没有呀,舅舅怎么突然这么问?”
秦琅:“老余结婚,害得我这两天在外总被问,没什么,昭昭你也二十五了,有合适的可以带回来,舅舅帮你看看。”
季临昭:“……嗯,我知道了舅舅。”他和江予在一起是秘密,既然江予选择不公开,季临昭便谁也没告诉,只是找机会向舅舅表明了性向,很幸运舅舅对他是无条件支持的。
想到秦琅出席酒会被人围着盘问的画面又觉得好笑,“舅舅你也是,外公外婆要是还在,看你到这个年纪该着急了。”秦琅比季临昭大七岁,今年三十有二。
秦琅笑了两声,坦白:“有过一两个,不过总不是时候。”
季临昭没听他舅舅讲过这个,好奇:“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呢?”
秦琅沉吟片刻:“天时地利人和吧。”
季临昭不知道怎么才能算天时地利人和,或许换个常见的说法,就是缘分吧。
姻缘姻缘,就是两个人成就婚姻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