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佑津的那一刻,赵抚虞就知道是谢母松口了。
他在来北京第一件事就是见了谢母。
和十七岁的时候不一样的这次他带着自己的全部来到北京,坐在谢母的对面的将那些他所拥有的全部摆出来。
“阿姨,我是一个要和当事人有始有终的人,我这六年里一直没有打扰过谢佑津,因为我觉得或许在您的帮助下,谢佑津他走上了您所认为正确的道路,但是从西藏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并没有,好像你并没有照顾好谢佑津,当然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是我想向您表达我的决心,”
说完这些话,赵抚虞将自己整理好的文件放到桌面上推到谢母能够一眼看清楚的距离,语气诚恳道:“就像您所说那样,这六年或许您没有放弃对谢佑津的纠正,但是我这六年也没有混日子地过,我在允许我们结婚的国家都买了一套房子,有纽约的,有澳洲的,有西班牙的,大多数都分布在欧洲那边,我想着如果他过得不好,我就带他离开,走多远都可以。”
“在欧洲念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极限运动,而那些运动网友都常调侃‘几条命能这么玩’,我好像也害怕过,所以我买了巨额保险,受益人是谢佑津,如果我有意外,那些钱能让他在脱离谢家以后依旧荣华富贵一辈子,”赵抚虞目光灼灼,满是真诚:“阿姨,我知道您怪过我拉了他下水,我也怪过我自己,17岁太过年轻不知道常年坐在谈判桌上的长辈比我厉害得多,所以那些仇恨就被一笔带过了,现在的我早就放下了那点过去,我有房有车,有上市集团的股份,也有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我能给一个人非常好的生活,所以我想征求你的同意,我必须要见谢佑津。”
赵抚虞必须要见谢佑津,他说过了,他是一个要和当事人有始有终的人,17岁的时候能力不够,他现在有了能力,能在强迫下保护起谢佑津来,所以除了谢佑津本人来拒绝他,别人的话都是不重要的。
但是顾忌谢佑津是个传统中式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的看重是谢佑津一直追求的,赵抚虞就没想过越过谢母直接去找谢佑津。
他想过很多,他要和谢佑津过下去。
所以这几年他过得如履薄冰,每时每刻都在拿钱在赌,他必须给谢佑津不差于、甚至优异于谢家给谢佑津的生活品质,不能叫谢佑津跟在再在一起是为了吃苦。
谢母看了眼眼下写这“股份转让协议”的文件,面前的男生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看到自己就脸色惨白的孩子了,于是她笑了笑问赵抚虞:“你的病好了?”
赵抚虞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回:“或许,我妈妈和我哥用爱浇灌嘛。”
周母很会爱人,在才去国外的时间里,赵抚虞突然发病被周嘉禾送去医院,得知消息的周母立马赶过去,陪同看了医生,知道赵抚虞患上心理疾病之后第一时间与医生商讨治疗方案,当看到赵抚虞躯体化发作,靠在周母的怀里一直哭泣,全身发麻,甚至有次打翻了几个昂贵的古董花瓶,而周母只是红着眼踩过那些碎片来到他的身边,柔声说:“儿子,没有错的,你是正确的。”
别困在过去...
谁来说这句话都不如周母说这句话的威力足,那时候的赵抚虞需要爱,而周母和周嘉禾在异国他乡给了他满满的爱。
周嘉禾是在爱里长大的,所以他会慷慨地说爱。
而这一句话却刺痛了谢母,她将文件推回去,手往后指了下自己办公室的牌匾:“这是你要给谢佑津的,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是否要收下,你也可以走了,我马上要去开会了。”
赵抚虞再次拿过那些文件,要离开关上门的时候,谢母突然说:“什刹海的风景很不错,听说拍照很出片,你可以去看看,这么好看的脸应该留下的让人能够回忆的东西。”
赵抚虞鞠躬道谢。
谢母看着桌面玻璃反光投射出来的自己,好像是老了,对这些小年轻也没有当初的那股劲了。
其实,在赵抚虞来找她之前,周母已经以赵抚虞母亲的身份来找过她了。
爱是成全。
那就成全他们吧。
赵抚虞被边牧的挨蹭扯回神,又被吓了一下,步子往后迈,而狗是一个形容词,找到害怕它的人之后总是会去故意靠近他,赵抚虞躲在谢佑津身后:“你拉好。”
谢佑津被赵抚虞和不黑弄得想笑:“它很乖的。”
赵抚虞不信,整个人藏在谢佑津的身后,额头抵着谢佑津的肩膀,突然换了情绪:“谢佑津,我好想你。”
风吹过,没有多大力度。
但是谢佑津觉得自己的心脏完全被揪住了,他的那些想念和痛苦终于有了出口,他梦里才会出现的人又来爱他了。
不黑在旁边咬着谢佑津的裤脚,想拉开谢佑津,眼睛是看着赵抚虞的。
谢佑津看着它:“不黑,你闹什么呢?”
不黑歪着脑袋看着赵抚虞,眼神里是好奇。
这边的游客越来越多,赵抚虞退开,问谢佑津要不要去他的酒店。
谢佑津摇头:“我车在停车场,去我那吧。”
谢佑津的车是黑色的奥迪,把不黑放到后座后它自己又蹦去了副驾驶,谢佑津解释:“它平常跟我出去多了,习惯了副驾。”
赵抚虞摇头,还不至于和小狗争什么:“我坐后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