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坐在堂前,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指尖微微颤抖。她抬眼望向宋缺那张冷峻的脸,眼中满是内疚:“我当时只是出于关心,多问了宋止几句,不想被华儿听去了。她性子单纯,被王镇岳那个老匹夫利用,倒是给缺儿你添麻烦了。”
宋缺神色稍缓,走到母亲身旁,温声道:“母亲何必为此内疚?华妹自幼娇惯,养得过于单纯,如今回来居住,倒是好事。您多教导她些,免得她以后再惹出祸事。”
宋母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宋缺的手背:“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宠她了。这次回来,我会好好管教她,绝不能再让她被人利用了。”
宋缺点点头,目光柔和了几分:“母亲放心,有我在,华妹不会受委屈。”
宋缺回到书房,拿着宋止最新的调查结果:“所有事件背后都有巴陵帮的影子”。
“当真是株毒玫瑰,半点亏都不肯咽。"他嗤笑着将密报拍在案上,心思百转千回,当目光扫过“柳卿卿售予萧氏乃改良五发弩,宋阀秘弩未泄”时,终是松了一口气。
烛影在他眉眼间摇曳,好似映出那夜巴陵江畔——她跃起时巨大鱼尾反射的月光。
“还算懂得分寸。"宋缺冷冷道,好似在劝说自己,未曾察觉他的唇角竟带着若有似无的弧度,“便再容你些时日”。
七月七日,乞巧节,今天宋阀张灯结彩、宾客云集,只因是宋老夫人今日收义女的日子。
清晨,宋漪涟坐在妆匣前,丫鬟们为她梳起俏皮的垂挂髻,两缕碎发自然垂在耳畔。一袭浅粉色软烟罗齐胸襦裙裹住纤腰,裙摆绣着银线缠枝海棠,行走时花瓣随步履若隐若现。发间未戴金玉,只别着几朵新鲜茉莉,腕上缠着七彩丝线编的乞巧绳。
宋母坐在正堂上首,身着绛红色华服,头戴金丝嵌宝抹额,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堂下宾客纷纷道贺,恭维声不绝于耳。
吉时一到,鼓乐齐鸣。宋漪涟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入正堂。她手中捧着一盏清茶,走到宋母面前,盈盈下拜:“漪涟拜见义母,愿义母福寿安康。”
宋母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笑道:“好孩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儿。”说罢,她从身旁侍女手中取过一支白玉步摇,亲手插在宋漪涟的发间,“这支步摇是我年轻时戴的,今日赠予你,愿你今后平安顺遂。”
宋漪涟眼中含泪,再次叩首:“多谢义母厚爱,漪涟定当谨记教诲,不负义母期望。”
堂下宾客纷纷上前道贺宋阀新得二小姐,送上贺礼。宋缺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目光却时不时扫过宋漪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宋母拉着宋漪涟的手,对众人说道:“今日是我宋家大喜之日,诸位不必拘礼,尽情欢饮!”
正堂外,早已摆下丰盛的宴席。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宋漪涟在宋母的示意下,一一向宾客敬酒,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夜幕降临,府中燃起花灯,璀璨如星。宋母与宋漪涟并肩站在廊下,望着满天灯火,轻声说道:“漪涟,从今以后,你便是宋家嫡系小姐,不必再为往事忧心。”
宋漪涟点头,眼中泪光闪烁:“义母大恩,漪涟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