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躬身捧上鎏金漆盒，柳卿卿指尖轻叩盒盖，檀木香气随着机簧弹开的轻响漫溢开来。她朝木言溪莞尔一笑："听闻楚夫人素爱牡丹，嫂夫人偏爱青鸾，天衣阁特制了两件薄礼。"

烛火倏地一跳，满室流光骤然聚在盒中。左侧那袭橘色襦裙乍看寻常，待阿文抖开衣袂，金丝银缕织就的牡丹图竟在光影流转间化作赤色——原是用了岭南独有的"幻光锦"。

右侧紫袍远看是寻常的宝相花纹，近观才见每片花瓣皆是细如发丝的篆字，密密麻麻抄着《妙法莲华经》。领口处银线盘出青鸾衔珠的暗纹。

"橘袍取'浴火涅槃'之意，紫衫寓'紫气东来'之兆。三百绣娘闭门百日，方赶制出这两件。莫说楚地，便是大兴尚衣局也未必有这等工艺。"

木言溪手中折扇"咔"地收拢，他自然识得其中机锋——那紫衫经文暗合妻子礼佛之心，橘袍则解了姐姐不能穿红的禁忌。他可以想象姑嫂俩收到此衣的开心程度。

“柳当家的礼太重了”木言溪客气道。

“宝刀赠英雄，如此华衣正是为喜欢它的人准备的。”柳卿卿一语双关。

“柳当家是爽快人。既然如此天衣坊在楚地的生意我罩着！”

和木言溪的合作非常顺利，柳卿卿把天衣阁在楚地收益一成送于楚夫人，一成送于木言溪。

三日后，柳卿卿赴楚阀夏宴。木兰心与其嫂子着天衣阁的衣裳引得满庭贵眷惊叹连连。

木兰心得意的向四周介绍:“此衣是柳当家的天衣阁所制，三百绣娘用时百天才织成……”

话音未落，已有数位夫人上前拉住柳卿卿的手，急切地问道："柳当家，这衣裳可还有？我家女儿下月及笄，正缺一件体面的礼服！"另一位贵妇挤上前来："柳当家，明日可否来我府上量衣？我家新得了南海鲛绡，正愁无人能裁！"

柳卿卿一一应下，她生得妩媚多姿，又能言善辩，在楚地这群天性热情、风流的贵眷中，简直如鱼得水。她时而执扇掩唇，低声细语；时而举杯邀饮，谈笑风生，顾盼间神采飞扬，行动间婀娜多姿，一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不知勾走多少楚地公子的魂。

席间，楚家三公子楚凌云醉醺醺地凑上前，举杯道："柳当家，今日得见天衣阁的绝艺，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可否赏脸，与我共饮一杯？"

柳卿卿桃花眼微合，笑意更深："三公子盛情，妾身岂敢推辞？"她接过酒杯，并未就着他咬过的杯沿饮酒，而是轻轻一转，将酒液倾入一旁的莲花池中，柔声道："这杯酒，敬楚家百年昌盛。"

楚凌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柳当家果然妙人！"

宴至尾声，柳卿卿已收到数十份宴会邀请与成衣定制的预约。她立于廊下，望着满庭灯火，唇角微扬，心中暗道："楚地之门，算是彻底打开了。"

就在她准备离席时，忽觉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望去，只见宋缺立于暗处，手中刀鞘微挑，正冷冷注视着她。两人目光相接，柳卿卿轻轻颔首，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