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条悟知道,夏油杰从来都不是,也不会认同烂橘子所谓的“规矩”。
因此,他侧头贴着夏油杰的脸,感到一阵冬日里的温热:“杰想做的话,就按自己想法来好了,反正我们是最强嘛。”
五条悟的话使夏油杰下意识转头地侧头,双眸看着他。夏油杰额前的那缕刘海因此而微微晃动:“悟难道觉得我会做什么吗?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不这样认为才会变得奇怪吧。”五条悟吐槽道。
夏油杰闻言沉默了几秒,才又轻轻地说:“果然啊,悟很清楚的吧?关于我会怎么做这件事。”
五条悟撇撇嘴,将脑袋埋进夏油杰的颈窝蹭了蹭:“我当然清楚你会怎么做,猜都猜得出来的事情,反正不是最有效率的事。”
夏油杰轻轻笑出声:“呵,但是对悟来说,最有效率的决定就是现在的做法,可最佳道路这一点上,悟也完全不认为是现在的这个决定吧。”
夏油杰挑了挑眉,看着一时语塞的五条悟忍不住翘起嘴角:“看来悟承认了呢。”
“啧。”五条悟暗啧一声,气鼓鼓地鼓着一张脸倒在夏油杰的身上,“杰既然这样说了,那杰觉得怎样才是所谓的最佳道理?”
“红斑现在也是我的咒灵了,帮自己的咒灵讨回一点公道,也是我这个咒灵操使该做的事吧。”夏油杰面容平静、理直气壮地说。
“式神使给式神,咒灵操使给咒灵找公道,哇……杰,你这话要是说出去了,可是会被人揍的诶。”五条悟眨眨眼。
“那等他们打得过我再说咯。”夏油杰无所谓地回答。
“……”
“哈哈哈哈哈!”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爆发出了一阵猖狂的大笑。
{意气风发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们决定要顺着自己的脾气去走不一样的路,因为他们是最强,他们有那个资格去为自己的选择做后盾。}
这故事其实简单又平常。
女人生来是个不知道咒术是什么的咒术师,她喜欢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她用咒力造出来的玻璃。她嫁了人,丈夫和村里人嫌弃她的古怪,只有邻居的小男孩喜欢她手中生长的那些水晶一样的玻璃。
叮铃。叮铃。叮铃铃。
风铃吹啊吹,把小男孩的心吹动了,吹出来坏的想法。于是,夜晚的风铃看见了那些血红色的液体从男孩身上流出来。目睹了一切的女人害怕地想要冲出去救下这条命,却被丈夫拦下,说是不许声张。
第二天,男孩躲在角落,而女人被指责成了偷人卑劣的家伙,她的解释没人愿意听。真正做了一切的丈夫只是平淡地说:我们离开这儿吧。
于是,女人忘了这里的一切,只记得许多许多的玻璃,它们吹啊吹啊,荡啊荡啊,身上满是红色的斑点。
小男孩被夏油杰与五条悟找了出来,狠狠揍了一顿,带到风铃作响的屋子里跪着。已经有了白发的中年人因此恐惧而自责地承认是自己的错,推脱着那只是因为他痴迷地爱着她。
然而,一切早已结束了。
红斑站在那里,玻璃构成的扭曲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直面非咒术师对咒术师那直观的、由欲/望与恐惧一同塑造的恶。}
突然出现的旁白使夏油杰不禁怔在原地,他的脑子里只是闪过这样一句话:是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许许多多次。
这念头使他无法动弹,钉在原地。玻璃叮当响动的风吹过他额前的刘海,卷起冷冽的水汽。
“杰。”五条悟说。
五条悟看着他,就这样看着,忽然感到一阵难以的心慌与悸动,使他忍不住出声叫着夏油杰的名字。
夏油杰下意识地回头看着他,看着逐渐贴近的五条悟:“这样的情感,也配说爱吗?”
五条悟歪着头,眼睛里是苍蓝的天空:“这是占有。”
“占有……”夏油杰呢喃着,手脚又变得暖了,心脏一下下跳着,“是啊,占有,不是爱。”
夏油杰这样说着,便携着浅浅的笑抬起了头。
当他仰起脸,五条悟竟鬼使神差地低头,将唇瓣印在他唇上,轻轻地贴着。
“杰,你的心脏,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