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十八岁分手后,养了条金毛,叫东东,像小太阳一样,只是不凉薄,特别爱我,很黏人,大二工作室开起来,大三疯狂揽生意,终于赶在大四,到他学校招聘,校招。
我大边沿帽子黑皮裙坐在大教室后面,看我们团队讲解,和他辅导员打过招呼,让他们整个专业都来听,月薪开的很高,名额不多。
我知道他喜欢这个,才开了这个不挣钱的岗位。
秋招公司的人发下去的意愿单子,讲到三分之二,交上来的,没有他。
然后让公司里的一群人单独留下他和他朋友,我不是要背离他的友情。
只是,我不想他辛苦。
土木太苦。
怕留他一个会起疑心,一再跟他打包票,我在耳机里听他说话,很满足。
终于搞定,我还是悬着心。
我在目送他离开。
怕他不来,又怕他觉得不稳,思来想去,我是想直接签合同的,就签他一个,又急不可耐了很多,怕他不信,工资再加高,合同不变。
讲解完,中午我们一伙人在他们食堂吃饭,是我想吃,这群人就留下来。
“姐,上四休三两万七,他还不来?”下面的朋友说:“还加?我们公司最高工资都才两万五,还加啊姐?”
我头也不抬:“加。”
突然朋友就看到柳回东,赶紧提醒我,我快马加鞭,转身就跑,同事都穿正装,我怕碰见他,就穿的常服,哪里知道那几个朋友还和他打招呼,他还应。
等他彻底走后,我才悄悄从角落回来,饭菜凉了,他们都吃完。
我扒拉两口饭,要么不吃,点了就别浪费,而且在麦子粮食大省,我更过意不去。
“说了什么,说这么一会儿?”
“嗷,他坐这儿和我们说话。”
“说了什么?”我实在是吃不下,留了一口,打个嗝,跷二郎腿拿纸巾擦嘴。
“问我们老板怎么没见到。”
“哦。”
“你怎么没反应?”
我起身,今天没戴眼镜儿。
“他比我们聪明的多。”
我怕遇见。
又想遇见。
“走了。”我突然就把左手背搁置在这个座椅上,然后亲吻手背。
他坐过的。
我转身我的员工都面面相觑,极度震惊。
“恋爱脑好恐怖。”
他还是没来,主要是,一查,法人是我。
我不想改名字和整容。
这就调合不了。
找了个替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顶了我的办公室。
大家都说他是曹泉。
再去请,让他亲自面试柳回东,表示可以当场签合同,一会儿打太极才知道只能签他一个,他朋友让他先签,后面再说。
都知道这个后面再说后会无期。
就是让他们两个人都来实习,心落下来。
我朋友领他进来的时候,他说自己不值这个钱,后面工资也会公示,我朋友拿很多政府文件认证,他才信任。
“老大,他一看到那个大叔发愣哎。”
“嗯,怎么说?”
“我问他是不是认识我们老板?”
“然后?”
“他说不认识。”
“哦。”
我看面试实时视频,他总是这样,话术没毛病,他比我更适合当老板,像我这样的人就该躲在深山里,我出来创业的时候,我根本不用掐指一算,我挣不到什么钱。
我没什么欲望,如果有,都是和他有关
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瞒着他迟早会被发现的,他又不是傻子,他脑力随便吊打这一群人。
我怎么会想到欺骗他呢?
他不想见我。
那我能躲就躲。
只希望层层叠叠上下级关系暂时遮挡住他视线。
他上班,我就在家办公,要么就在公司楼下咖啡店,签合同什么都是秘书拿给我,电话打很多个,有时候堪比碟中谍,开会直接网络会议,躲的有规划,却像无头苍蝇,没有方向,没有依据。
我实在是躲的不行,有几次都好险碰到。
没办法,就把他的工牌公司大门门禁提示到我手表上,随身携带。
我想见他,特别想,想到绞痛。
一个月过后,他终于签合同,没留他朋友,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每个月三万的毕业生也够呛。
他入职过后一个月,公司要接待几波外国人,我必须在场,怎么办,这个视察我们已经准备半年多,会不会被大公司包并全靠我们这次抱海外技术交流熟不熟练,过内实业批量打版技术太好,我们的定制外口实业已经被扰乱很麻烦了。
我早早给他批了假,让他回家,我们去接,等人到楼下,我们等很久了,全体不出错,快速介绍,工位展示,囊括产业演示,整齐有素质之间。
我就看到他了,极度震惊,工位牌怎么没响,怎么才两个月就露馅了?我稳住,连使眼色给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每个人都有安排,不能出差,我已经等这个机会一年多,筹备充分,他竟然从后面绕过来跟在我秘书后面,我面不改色继续用外语和善讲,一个小时下来,基本上四十分钟差不多。
约好下午签合同,这些老外回酒店,他们本来也就满意,资本收益为大,我这里,柳回东为大。
我们全体恭恭敬敬送他们到楼下,现在忍辱负重装孙子,不然国内大头垄断,我是一杯羹也分不到,愉快交谈到他们上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