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先离开这里,去寻找郎殊商量办法,趁着石与南睡觉的空隙,一人翻窗而出,在诺大的院落中行走。
好不容易找到一道可以出去的门,还未打开就听见外面守卫的喝斥:“谁!”
她连忙跑开,躲进一旁的灌木中。
守卫推开门,进来看了看,没发现人,就离开了。
这个方法行不通,她只能另寻办法,穿过灌木丛,她走向一方凉亭,脚刚跨上石阶,一道亮光打在她身上。
她的眼前清晰地出现一条路,她顺着指引不断向前,穿过抄手游廊,越过庭院,来到院落偏南,幽深宁静的房门前,房内灯火通明,交谈的声音清晰入耳。
“夫君,你真让女儿嫁给那个魔族少年?若无恙城当真与魔族扯上关系,只怕日后后患无穷。”身着锦缎,容貌清雅的妇人,正在给她口中的相公捏脸捶背,说着令人忧愁的烦心事,两簇娟秀的眉似被人踩了两脚般,歪歪扭扭地不成样子。
狭坐在木椅上的男人,缕了缕下颌的胡须:“夫人,与南从小受我悉心教导,她怎会不明白仙魔有别?”
“你的意思是说,那少年并未将真实身份告知女儿?”
“应该是没说的,不过这样也好。”
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妇人纤细的指尖猛地一抖,立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屋外的喜尔也明白了,他大概是预备在大婚之日,才将真相告知石与南,让她在被心爱之人欺骗的悲愤中,亲手杀了林道溪。
她快步跑回石与南的房间,将正在酣睡的她摇醒,在石与南一脸迷糊和不解中,她低下头:“我睡不着,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石与南不悦拧下眉,喜尔紧张地等待她发怒,不料她突然“哈哈”大笑,直接就滑下床榻穿戴鞋袜。
“吓死你了吧。”她一边忙活,一边用狡灵的眼看她。
喜尔闷闷地说:“吓死了。”
她小跑过来,亲昵地挽住她,脸颊在她的手臂上蹭:“哎呀,对不起嘛对不起,今天你想出去哪逛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喜尔按住她的手:“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上了热闹的街市,身后跟了十几个铁衣冷面的护卫,石与南说这是石父为了护佑两人的安全,因为她们如今所处的地界魔族肆虐,到处戕害无辜之人的性命,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存在。
谁又能想象得到,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无恙城,在许多年后会成为无数凡人向往的仙地。
两人路过一条小巷子,黑黝黝的巷口出现一直修长的手,在不经意间将喜尔往里一拽,等到护卫们和石与南回过神,喜尔已同巷子里的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喜尔被黑影拽入了一片树林,她笑吟吟地扯下来人的面具,露出那双她印象深刻的红眸。
“你怎么才来找我?”她口气埋怨。
“抱歉,我来晚了。”郎殊垂下头去,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
“发生什么事了。”看得喜尔愧疚心大起,她楸住他的衣袖,关心地询问。
“无事。”他面无感情地扶上她的手臂,手上力度一点点加大。
喜尔疼到不行了,才用力甩开他:“你怎么了!”
她怒声喝斥,眼里不知不觉起了水气。
他转过身去,身下的手不住地颤抖:“抱歉。”
“抱歉什么?”喜地扶着手臂,转到他面前去,湿漉漉的一双眼,颇为好奇地盯着他。
他垂下头,对上她的眼,双唇抿成一条长线:“我……”
他话还未出口,脚背就被人狠狠地一跺。
“……”他不解地看向她。
喜尔将散落到胸前的头发向后一甩,双手抱住他的腰,不断地踩他的脚泄奋,一边踩一边大叫:“好了,我原谅你了。”
大约在一炷香后,郎殊将累得浑身无力,却还死死挂在他身上的喜尔拎起来:“踩够了吗?”
喜尔本能地想要摇头,又很快反应过来,一个劲地点头:“够了够了。”
再踩她就要没力气了。
郎殊反身背起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森林深处走去,她累得不行很快就迷糊了:“咱们去哪啊?还没和与南说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