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似乎感应到了郎殊,正转身缓慢地爬向他,而对面的郎殊早有所料,掌中暗自起势,他要杀了它。
再让此巨蟒靠近半分,他身中奴血咒之事必然暴露。
就算冒着反噬的风险,他也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回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喜尔忽然高声喊道,在众人一脸茫茫然,不知她在喊谁时,爬向殿内的巨蟒猛地调转方向,直奔着喜尔而去。
“拿下!”不知是谁高喝一声,先前被逼到门外的弟子鱼贯而入,将喜尔与黑蛇分别压制。
“竟然真的是你。”乔聿来到面前,一脸惊奇地打量喜尔。
“是又如何,再怎么说,也是你们无恙城先不做人事,非要将我留在这里,与你们的城主成亲,我为了自由,只好出此下策了。”喜尔脖颈高昂,一脸无畏地说出所谓的真相。
……为了帮助郎殊,她这次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可不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好奇我们城主会怎么处置你?”乔聿一脸看热闹的心态,将殿内人最关心的问题,摆到明面上来。
于是众人顺理成章地将目光投向郎殊,无形之间给他创造了一个压力圈。
“此事还未查明。”郎殊想要缓和。
“都已经亲口承认了,还要怎么查明?”乔聿紧咬不放。
“城主不是一向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吗?”
喜尔感到前方射来一道凉意,抬头一看对上郎殊的眼神,他红眸含斥,似在责怪。
他怪她自作主张,过快地敲定事实,以至于让他连替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可若她不这么做,现在被众人围着,要处于极刑的就是他了,一介仙门之主,竟身中奴血咒,对仙门是耻辱亦是威胁。
他们决不会接受这样的城主,就算郎殊披肝沥胆多年,解救他们于囹圄也不行。
“将她扔进罚讨洞。”良久,郎殊终于痛下决定。
两名弟子立刻实行,压着喜尔前往罚讨洞。
“那这条巨蟒?”又是那名白发仙者问,旁边的弟子唤他金叶仙尊。
“…杀了。”
金叶心神一震,他望着身前这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人,无法想象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练就这一身的狠辣与决绝。
就连心爱的姑娘,也可随意抛弃。
“她做出这种事,你不会还想与她成亲吧。”郎殊走出千宵殿,看向喜尔被带走的方向,今日格外讨人厌的乔聿跟上来,将郎殊的怒火逼到极致。
“与你有关?”郎殊侧目,眼刀锋利,他一把掐住乔聿的脖颈,以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力度持续进攻。
不得反抗的乔聿渐渐萎靡,两股璀璨的鲜血自他双眼流出,无神的瞳孔透着异常的兴奋:“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可以解脱了。”
郎殊被这抹兴奋感染,手指再无法控制,欲意直接掐断乔聿的颈骨,可它没有想到的是,生性要强的郎殊最讨厌这种受人摆布的感受,他越是无法控制自己,就越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潜藏在乔聿体内的东西,似是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在被葬命于郎殊手下前,它厉声威胁:“杀了那条蛇,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一抹黑气从乔聿的天灵盖飞出,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只鼠妖。
“发生什么事了?”晕晕乎乎的乔聿回过身来,有些莫名奇妙,他记得他刚才还在竹林,怎么一会儿就到了千宵殿?
掌心被反噬灼伤,郎殊没有搭理他,径直走进千宵殿,当着无恙城众仙者与弟子的面,化出灵剑直插巨蟒命脉。
殿内静了好一会,响起数阵唏嘘。
郎殊手段之狠毒,乃他们见所未见,也不知道他的身上,也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在前往罚讨洞的途中,喜尔做了数次心理准备,所以人都知道,罚讨洞再凶恶,也决不可能比得上腌臜道,况且她从腌臜道中走过一番,积攒了些许经验,理应不该如此害怕。
可越是靠近罚讨洞,她的四肢就越是不受控制,疯了般地颤抖起来。
两名弟子将喜尔带到罚讨洞前,正要打开洞们时,一名面容青涩的弟子匆匆追来,将两名弟子带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
两名弟子便将喜尔交给他:“那就劳烦顾鱼小师弟了。”
“不妨事,两位师兄好走。”待他们走远,顾鱼反过身来,解了喜尔身上的禁制。
“看哪。”在喜尔不明所以时,顾鱼指了指右边爬满绿藤的石墙。
郎殊从石墙跌出,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先进去吧。”顾鱼左右看了看,打开罚讨洞的门,又和喜尔一道搀扶起郎殊。
三人进入罚讨洞,却发现洞内空无一人,与喜尔在幻境中所见区别之大,大到毫不相干。
顾鱼看出喜尔的疑惑,摇头晃脑地说:“罚讨洞分为正面和反面,正面即所有人见到的那样,反面就是这里。”
“你是?”喜尔看向这个,从出现起就笑容满面的少年,没由来地生了许多好感。
“我叫顾鱼,你不知道我也正常,毕竟我每日守在这里,鲜少往城里去。”
顾鱼侧目,偷偷撇了几眼喜尔,又说:“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城主这么在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