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救你才那样做的!”无妄想甩开斐慈的手,可斐慈却像糯米糍一样粘着自己,恼人!看来他不应该叫斐慈,应当叫臭米糍!
这般追追停停,不论无妄怎么跑都逃不掉斐慈的纠缠,追了一段路,斐慈在后面忽然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好看的五官瞬间痛苦拧成一团。
“慈哥哥,你怎么啦??!”无妄停下脚步,转身给斐慈轻轻拍背顺气。
“我……咳咳……我好不舒服,可能是追你太急,肚子里还有呛进去的水堵得难受,你渡点真气给我好不好?就现在。”斐慈说得认真,不像假的。若是不渡真气给他,他若是呛死了怎么办?顾不上那么多了!
无妄见斐慈咳得脖颈青筋暴起,不假思索运气于腹,忘却礼仪吻了上去!!!
丹枫、夕岚看得呆住了眼,随后礼貌地用手捂住双眼,低头跟在后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见无妄如此听话,斐慈得手后绷不住嘴角,竟放肆大笑起来。无妄见状才知自己上了当,气得攥紧拳头想挥拳,他深呼吸几口气摁下心头愤懑,否则真的要忍不住落下弑君之罪。
无妄愣愣怔一会儿,立马跑到河边蹲下身子,捧起一汪清泉洗干净嘴唇。他冲洗了一会儿,擦掉嘴角水滴嗔道:“你当真是凌霄太子吗?我看你倒像市井无赖。”
斐慈乐道:“呵呵……那我也认了。”
夕岚没看出两人关系变得奇怪,还不住地问着:“无妄少侠,这渡真气那么神奇,你以前也在阁里这样救过别的同门吗?”
斐慈的神色忽地有点紧张,压着声问道:“无妄你不会经常给你的师弟们渡真气吧?”
无妄生气道:“渡是渡过,但都是用掌运功的。”
斐慈松了口气,问道:“如此说来,我是你亲的第一个人?”
“什么亲不亲的,你害不害臊?我只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你而已!”无妄这下是真的怒了,拔剑直指斐慈。
丹枫和夕岚见无妄对此事极为震怒,赶紧好声劝着——
丹枫:“无妄少侠,殿下与你关系好,和你开玩笑呢!你莫生气!”
夕岚:“无妄少侠,刀剑无眼,还是快把剑放下吧!多想想殿下待你的好……”
……
斐慈倒是不慌,过分地靠前一步,将柔软的喉咙几乎贴在刀刃上,他轻笑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嘴上虽冷冰冰的,其实和你师尊白鹤武神一样是个热心肠。”
无妄害怕真的伤了斐慈,反手收剑于背,呵道:“懒得和你这大水狗啰嗦,我得赶路去见豆花了。”
他点足于竹叶之上,轻跃片刻,故意和斐慈拉开一段距离再落到地上,大约相距二十步左右。斐慈在后面默默跟着,无妄若慢下来,斐慈也跟着放慢脚步。如果无妄走快几步,那斐慈也跟着加速前行。两人走走停停,斐慈始终不敢走到无妄身旁。
待夜色已深,四人终于走回兆饶镇的客栈,门口正坐着一直在等待的西岑和月辉,栗子则蹲在门边,逗弄着豆花。见到斐慈几人平安归来,大家面上满盛欢喜。
西岑大喊一声:“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月辉姑娘还有栗子,等你们等得脖子都长啦!”
月辉执丝帕掩面轻笑:“西岑少侠天天在门口等着,可算是把各位大哥盼回来了。”
栗子举起豆花递到无妄面前,说道:“无妄哥哥,你看我帮你把豆花照顾得白白胖胖的,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
无妄接过豆花拥在怀里,轻柔用鼻尖蹭蹭,宠溺道:“那么多天不见,还认得主人吗?”见豆花汪汪回应几声,无妄这才满意摸摸豆花头顶绒毛,露出久违的笑。趁着众人寒暄,无妄坐在角落逗着豆花,待斐慈说有要事讨论,大家这才热热闹闹上了楼。
进了房,斐慈大约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丹枫将这几日在山上的事情和西岑讲了一遍,顺便又将要去庆怡县举办比武会的事情安排妥当。月辉和栗子早已回去休息,无妄本在椅子上陪着豆花玩耍,却不知何时沉沉睡去。他直接在案几上趴着睡着了,连豆花舔湿了发带都不知道。
朦胧间,无妄感觉身子一轻,似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起。那怀里有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无妄虽然已经醒来,可又忍不住贪恋这片刻温柔。他闭着眼,假装还没醒来,耳畔此时忽然传来斐慈和丹枫的低语——
丹枫支支吾吾道:“殿下……纵然无妄少侠是武仙,可也只是个江湖中人,任由他触碰殿下贵体,随意亲吻殿下……总是不好的。”
斐慈沉默片刻,语带不容置疑的威严道:“在本王心里,他就是高贵之人,有何不可?”
“可是这样总归……”
“无妄累了。不要打扰他休息。”斐慈打断道。
听斐慈如此关心自己,无妄不由得心头一颤。他继续装睡,只觉自己被轻轻放于床榻之上,斐慈虽贵为太子,可这些日子已经将照顾他人的手法锻炼得炉火纯青。他细心为无妄掖好被角,轻拨额间碎发便转身离开。无妄吓得屏住呼吸,生怕被斐慈察觉自己在装睡。
回想起斐慈亲口承认自己在他心中是“高贵之人”,无妄顿时忘记斐慈在山上是如何捉弄自己,甜滋滋地睡着了。他并不觉得斐慈抱着自己,为自己盖被子有什么不妥,毕竟在苍宿阁里他若是无意睡着,师尊或是其他师兄也会这样做。斐慈是哥哥,是长辈,会照顾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就是苦了那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
他照顾完无妄回到上房,躺卧在床榻上,痴痴抚摸被无妄亲吻过的薄唇,心里一直回想今日与无妄唇间相触的感觉,那厚薄得宜的唇软得像一块乳酪,热乎乎又甜丝丝的,碰到的瞬间犹如吻上一汪热泉,几乎要把他烫融了……
斐慈心想道:“今日找无妄渡真气不过是句玩笑话,可那小无妄竟当真了,不怕羞地吻过来。那吻虽天真无邪,可本王现在回想起来竟浑身发烫,又干渴得很……他可是男子,本王怎会如此渴求与他再吻一次……?”
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干脆起来手写文书回京,好汇报近日的进展给父皇。直到东方既白,他才勉强感到有些倦意,放了笔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明日要出发去庆怡县举办新的比武会,找七星人的事情可不能再耽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