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以后你和二娃、安安跟阿睿一样,都是叔叔的亲生孩子。”
他解下胸前的军功章,郑重地放在大娃手心:“这是叔叔最珍贵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保管。”
大娃挺直小小的脊背:“那陆叔叔要答应!”孩子伸出小拇指,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神却格外认真,“永远对娘好!”
陆远川勾住那根小小的手指,另一只手将母子二人一起揽入怀中:“叔叔答应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永远对你娘好,对你、阿睿和二娃、安安都好。”
“那我同意了。”大娃说道。
。。。。
经过双方孩子的同意后,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
翌日清晨,苏晚便带着陆远川和四个孩子回了趟娘家。
晨露还未散尽,一行人便踏进了苏家小院。
院子里,苏父正蹲在枣树下修理锄头,苏母在灶房收拾碗筷,兄嫂在井边打水洗衣。
见他们一行人进来,全家人都愣住了。
“爹,娘,我要结婚了,这是我对象,陆远川,是一名军人。”苏晚深吸一口气,声音轻柔却坚定,
全家听了这个消息都呆住了。
堂屋里,苏母放下针线活,目光在陆远川挺拔的身姿上停留片刻。
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军人,此刻站得笔直,任由二老打量。
苏父的旱烟杆停在半空,烟丝缓缓燃烧,飘起一缕青烟。
陆远川站得笔直,声音沉稳有力:“伯父伯母,我以军人的名誉保证,一定会对晚晚和孩子们好。”
苏父沉默地抽了口旱烟,半晌才开口:“听说你立过战功?”
“保家卫国,分内之事。”陆远川回答得谦逊,眉宇间的坚毅却掩不住。
苏母拉过女儿的手,悄声问:“你想好了?”
苏晚重重点头:“娘,我想好了。而且我也想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这是给父母一个很好的理由。
苏父和苏母经过一番考察,认同了陆远川的为人。
苏父和苏母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欣慰。
这半年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年纪轻轻守寡,往后孤苦无依。
如今这个女婿,不仅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更愿意接纳三个孩子,简直是天赐良缘。
日头渐高时,苏父严肃的,拍了拍陆远川的肩膀:“陆远川,我闺女就交给你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请放心。”陆远川向苏父郑重地敬了个礼。
青山大队河边的青石板上已经蹲满了洗衣的妇人。
棒槌敲打衣物的声响此起彼伏,混着女人们叽叽喳喳的闲谈。
“听说了没?”
王婶子用力捶打着被单,水花溅湿了她的布鞋,“陆团长可是立过二等功的战斗英雄!”
“带着个六岁的娃娃呢……”
李家媳妇撇撇嘴,手里的棒槌重重落下,“啪”地溅起一片水花,“这后娘可不好当。”
蹲在下游的周家小媳妇突然压低声音:“那有什么?他前头那个不是跟人跑了么?”
她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单身汉!”
“团级干部!”
王婶子掰着手指头算,“每月津贴比张营长还多二十八块呢!够买多少斤肉啊!”
棒槌声此起彼伏,河面上漂满了肥皂泡。
阳光的照射下,女人们的倒影在水波里晃动,像一出热闹的皮影戏。
“就是人太冷……”
李家媳妇缩了缩脖子,“前儿在路上碰见,我笑着打招呼,他连眼皮都没抬,板着脸跟座冰山似的。”
“我瞧着挺好!”
周家小媳妇把湿漉漉的刘海往后一捋,“前儿我爹的牛车陷沟里,陆团长二话不说就帮着推,军装都蹭满了泥……”
话音未落,对岸田埂上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向来冷面的陆团长背着苏晚家的安安,手里还牵着二娃,苏晚则牵着大娃和陆团长的儿子陆睿走回苏晚家去。
河边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棒槌悬在半空,水珠滴滴答答落回河里。
“陆叔叔!”安安突然脆生生地喊道,“你答应今天教我折纸飞机的!”
更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个在她们口中“冷得像块冰”的陆团长,温和地对小丫头说:“好,回去就折。”
对岸的妇人们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棒槌“扑通扑通”掉进河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
王婶子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的老天爷……”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那些关于“香饽饽女婿”的闲言碎语,此刻都化作了河面上一个个破碎的肥皂泡,随着流水飘远了。
很快,陆团长跟苏晚在一起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队,都在议论纷纷。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张家人的耳朵里。
隔壁生产队的张建华这些日子一直暗中盯着苏晚的动静,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地里干活的她差点把锄头砸到脚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苏晚真嫁给那个军官,那套房子岂不是……
想到这里,张建华也顾不得跟丈夫谢知青商量,急匆匆地跟大队长请了假,一路小跑回了娘家。
“爹!”
她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喊道,“您听说了吗?苏晚她……”
“慌什么!”
张德弘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他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茶水:“说不定苏晚根本不知道账本的事。她要是能远嫁出去,对我们反倒是件好事。”
张建华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
这样他们就不用……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可是那房子……”她还是不甘心,那可是她盯了好久的。
张德弘冷哼一声:“想要那房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那就只能花钱跟苏晚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