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便好,诸位,入朝阳殿吧。”
文韶走在前列,身后是宫九渊,慕容凝,庆王,再后面就是朝臣了,一步一踏,少年之姿。
众人齐跪:“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宫墨坐在龙位上,齐峥站于宫墨的右侧,他见到慕容凝眸光一闪,眼底是藏不住的情绪。
宫墨自然也注意到了慕容凝,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他问:“景安王妃上朝可是有事?听闻你研制出了瘟疫的解药,朕刚好要召见你,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刹那间,所有朝臣齐刷刷地望向她,似乎都在等她的回答,慕容凝淡淡地说:“陛下所言属实?”
“朕乃天子,言出必行。”
“我想请求陛下重查淑妃之死,处置凶手庆王,赵贵妃等。”
闻言,宫墨并不太喜悦,他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景安王妃,淑妃之死早已查清,乃旧疾复发而死,何来的凶手?”
慕容凝递上书信:“此乃庆王,赵贵妃与南疆某人的来往书信,可以证明淑妃之死与庆王有关。”
宫墨示意身边的浊公公接过书信,浊公公下去接过了慕容凝手上的书信,宫墨看完信件以后把信件重重摔在地上,他质问宫烨:“逆子,你怎么敢?”
宫烨被吓得不敢说话,慕容凝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果,她要宫烨死,她冷漠瞥了眼宫烨:“陛下,您不该给北洲一个交代吗?”
宫墨并没有说话,此时驻守皇宫的羽林卫统领前来禀报:“陛下,前青州州主云旻之女云裳一路跪到了宫门,她边走边磕,说是云家冤枉,血书为鉴,求一公道,现在围观百姓众多,请您定夺。”
这时候宫九渊站在了慕容凝旁边,他提出了一个请求:“陛下,还请您宣见青州云家之女云裳。”
后面有朝臣开始附和:“请陛下宣见青州云家之女云裳。”
宫墨点头,浊公公即宣布:“陛下有旨,宣见云裳。”
云裳满身是血,一身素衣,手上拿了份血书,她进来跪在地上:“奴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血书为鉴,求陛下还我云家一个公道。”
“可有证据?”
“这是庆王联合朝廷派去的御史官陷害我云家的罪证。”
“为何开始时不上交证据?”一位朝臣进言。
“一开始庆王以奴的弟弟威胁奴,奴不敢如此。”
“简直一派胡言。”宫烨似乎有些怒了。
“是不是胡言,陛下一看便知,这是家父的账本,以及青州百姓的联名书。”
浊公公接过证据递给宫墨,宫墨看完以后黑了脸,他站起来拿账本砸了宫烨,气愤地质问他:“逆子,看你干的好事!”
“请陛下还淑娘娘一个公道,还云家一个公道。”站在首位的文韶长公主进言。
随后慕容凝和宫九渊也请示:“请陛下还母妃一个公道,还云家一个公道。”
随后更有一半朝臣附议,宫墨面色为难:“庆王谋害淑妃,陷害云家,但念其是皇子,囚禁于庆王府思过,朕一日不下令,一日不得出王府,赵贵妃,囚禁于兰芳殿。”
闻言在场无数人震惊,亦有人恐惧,他们没想到铁证如山,皇帝还想要偏袒,尤其是慕容凝和云裳情绪很激动。慕容凝想要上前被宫九渊拉住了,他示意她别动,宫九渊递了另一份证据:“陛下,此乃此次瘟疫所涉官员,其中还有庆王的手笔。”
“那景安王认为该如何处置庆王?”
宫墨把问题抛给了宫九渊,所有人都在期待宫九渊的回答。
宫九渊语气很淡:“杀人偿命,应处死。”
宫九渊此话一出,除了慕容凝,文韶长公主,云裳以外,其余人震惊不已。
“那就……除去王位,贬为庶人,囚禁于庆王府吧,至于云家,朕免去他们的惩罚,可有异议?”
慕容凝这一刻如至冰窟,她没想到如此多的罪证还是没能判处宫烨死刑,她反驳:“陛下,你是要偏袒宫烨吗?”
宫墨静静看着慕容凝,不威自怒:“景安王妃是在质疑朕吗?”
“陛下,你对得起北洲长公主吗?你对得起青州云家吗?你对得起天都城西的百姓吗?”
慕容凝一言,把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但是她也毫不畏惧,宫墨注视着她,好像在看一位故人,他有些不悦了:“景安王妃是一定要逼死朕的儿子吗?”
“我绝无此意,只是杀人偿命,他该死。”
“朕的决定容不得你质疑,看在景安王的面子上,朕不同你计较,庆王之事知情之人不得外传,今日早朝就到这吧。”
说完宫墨就离开了,留下一众朝臣站在那里。
宫九渊拉走了慕容凝,寻竹和云裳紧随其后,宫烨愣坐在原地。
文韶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静仪望着宫九渊拉着慕容凝的背影:“殿下,那位可是景安王妃?”
“嗯,一个很不同寻常的女子。”
“殿下,除了上官小姐,奴婢还是第一次听您夸与您一辈的人呢。”
文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说了句:“母后找我,先去坤宁宫。”
坤宁宫里,皇后也是一身紫色衣服,中朝以紫为尊,若非身份尊贵,一般人并不能穿。
皇后上官瑶正在品茶,她看到文韶来了,给她倒了杯茶,同往常一样,文韶给她讲述着今天朝堂的事:“母后,今日庆王因谋害淑妃,陷害青州云家,恶意散播瘟疫,被废了王位,囚禁在了庆王府,赵贵妃囚禁在了兰芳殿。”
“也算是罪有应得了,不过陛下还是不想让赵贵妃死。”
“还有一事希望母后解答,您见过北洲那位嫡公主吗?”
上官瑶疑惑:“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北洲嫡公主了?”
“今日朝堂上,景安王妃也去了,她似乎对淑娘娘的事情很伤心,甚至要求了判处庆王死刑,她的反应让我不得不怀疑。”
上官瑶思索了一会,她拉过文韶的手,语气温和:“深宫之中,万事小心,北洲王殿归国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父皇似乎还在犹豫,我怀疑是赵贵妃从中作梗,母后若有时间,劝劝父皇,我们毕竟欠淑娘娘一个人情。”
看着文韶的聪明才智,上官瑶觉得此生足矣,即便她没有皇子,而想起淑妃,她脑海里满是当时的景象,控制不住的心痛。
“我知道了,放心吧。”
文韶离开后,上官瑶就亲自去了御书房,只带了她身边的陪嫁侍女佩玲一人。
宫墨见到上官瑶很意外:“皇后有事?”
“臣妾请陛下放北洲王殿回北洲。”
宫墨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批着折子,上官瑶再次重复了一遍:“臣妾请陛下放北洲王回北洲。”
“皇后这是何意?朕不过是留北洲王殿在中朝做客罢了,何来放不放?”
“陛下,您什么心思您清楚,您别忘了淑妃是怎么死的,臣妾不怕死,您是想让我告诉北洲王殿他的姑姑是怎么死的吗?我相信如果他知道,剑宗出动,中朝必亡。”
宫墨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他指责上官瑶:“皇后,你简直是放肆。”
“臣妾不是放肆,臣妾是想让您认清楚局势,当年是我上官家替你打的天下,也是我父亲与母亲与剑宗立下了不伤北洲人,剑宗不入中朝的誓言,您莫不是忘了?”
上官瑶句句一针见血,怼的宫墨无话可说。
“朕知道了。”
宫墨随便敷衍了一句,上官瑶一眼就看出来了宫墨的心思,她研了墨,拿了笔给宫墨:“陛下,写旨吧。”
宫墨没办法只能写了让慕容轩回北洲的旨意,上官瑶拿到旨意后说了句“臣妾告退”就离开了。
慕容凝这边,她到了宫门口甩开了宫九渊的手:“宫九渊,你为什么要拦着我,皇族无情,今日我一定要给姑姑报仇,杀了庆王。”
宫九渊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朝阳殿朝臣众多,皇宫内更是遍布影卫高手,你杀了他之后呢?你自己怎么办?”
寻竹也附和:“王妃,刚刚确实不是好时机。”
云裳很理解慕容凝现在的心情,就跟她当时想要报仇一样,她拉起慕容凝的手安慰她:“王妃,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我们一起。”
“他今日敢出宫门,我必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