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回忆似乎还在眼前,脸上有些异样的瘙痒,叶镜璇疑惑抬手擦了擦感觉到湿润,凝视着指尖上的水滴,略微愣神。
伴随着房门开合的‘吱嘎’声,浅粉色衣衫的宫女迈着细碎的步子,略显紊乱的走到床前躬身,看着叶镜璇脸色木讷苍白的模样,担忧的拿过挂着的外衫替她披在身上,细声低语,“殿下又做噩梦了?”
“璎珞,什么时辰了?”叶镜璇睫毛微颤,杏眼中带着水光,小巧的琼鼻跟着呼吸微动。
璎珞将床帏拉起挂上金钩,双手交叠在腰间,恭敬回道:“回殿下的话,刚过三更。”
“绿漪还未回来?”叶镜璇揉了揉额头,让自己清醒些。她们刚回宫就听说,秦婕妤逛御花园动了胎气,下边见了红,太医们全都赶了过去,各宫也暗中派人观望着。
“绿漪姐姐还在月婵宫外候着。”璎珞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带着愁容,“听宫人们议论说,秦娘娘这胎多半保不住……如今七皇子殿下正跪在正阳宫外等着发落。”
“此事与靳言何干?”叶镜璇眉头拧起,疑惑扬声。
璎珞低眉顺道:“宫人们都说,是七皇子殿下身上的煞气冲撞了秦娘娘的胎。”
“混账!”叶镜璇怒急反笑,冷冷说道:“这些人为将祸水东引,真是什么谬论都敢出口。”
“殿下息怒,若为这些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璎珞极力安抚着,半响后才叹气说道:“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宫里已多年未有龙嗣降生。秦娘娘承恩以来获陛下盛.宠,如今龙嗣恐将不保,他们为保性命也只得肆意攀咬了。”
至于敢祸连皇子之举,还不是因为七皇子出生卑贱,不被陛下所喜。据说这位皇子出生之时,天降煞星,又逢叛军攻入皇城。之后陛下便任其自生自灭,宫人们更是纷纷避恐不及。若非公主殿下时而照顾,这位可怜的皇子恐怕早已被宫人虐待得没了人形。
如今七皇子无辜摊上此祸,恐不能善了,陛下震怒之下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是啊,旁人的命总不及自己的值钱。”叶镜璇冷讽笑道。“更衣,本宫要亲自去看看。”
虽说在宫中若没有圣.宠,皇子或公主也不见得高人一等,但她仍想知晓究竟是那些‘牛鬼蛇神’,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璎珞温顺福身,应了声。刚想去衣柜将公主的衣服取出,殿门再次被打开,来人急切的合上殿门走进来,还带着晚风的寒气。“绿漪拜见殿下。”
“起来吧。”
璎珞捧着宫装,亲切的上前来轻唤道:“绿漪姐姐。”
绿漪身为长乐宫的大宫女,着青色罗锦裙,头戴连珠翠玉,俨然比璎珞高出一分。“璎珞,你也累了半宿,殿下这里有我伺候,你先去歇着吧。”
“可是……”可是殿下方才说要出门的,璎珞为难的将眼神对上叶镜璇,在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才敢放下手中宫装,福身退下。“璎珞告退。”
“你回来了,可是事情有了变数?”否则也不会这般急冲冲的模样,还将璎珞支开。
绿漪焦躁得上前,“公主,出大事了!”
“怎么了?秦婕妤顶多也就是滑胎,能出什么大事?”叶镜璇抬眉,不解的看着她。
绿漪咬紧嘴唇,比起她要说的事,婕妤娘娘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方才宫外传来消息,迦叶与云归的使节不日就将抵达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