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尔听出点什么,虽然现在没什么人,但她一贯不会在外面和他争论什么,“一定能。”
说着,她将工作服递给站在一边的经理,抬腿就要走。
看她这么决绝的想离开,鹤柏没由来的觉得烦,一把就将人抓到身边,按住她跃跃欲试指向时钟的手,似想告诉他,不能耽误了。
“我在这里,还能让你赶车回去,”他俯身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一个挑眉,“怎么不让李叔送你来?”
鹤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看离得不近的经理,压低声音,“李叔那是给你当司机,我总不能大晚上的不让人休息,不大好。”
鹤柏是真的被逗笑了,一瞬间也忘记问她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到这里干什么。
他没问,她倒问起来,“那小叔呢?怎么在这?”
等在门口的女人刚想出来,听到男人柔声解释,“我回来是见你的,到这里是意外。”
“不是说想了我吗?”他的指腹仍旧摩挲在细软的腕肉。
木门打开一条缝,对话清晰地传了进来。
-
男人弯着身子,替少女掖了掖衣服,觉着脖子上的领带有些紧,松了松,“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儿干嘛?”
她答:“买礼物。”
听到他疑惑的嗯了一声,鹤尔努力压住情绪,想话语明晰,“给你买生日礼物”
男人低笑,流露出心疼,却还平静的搭话,“不用,我都没个喜欢的,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她思考了下,似乎忘记考虑这个问题,“我...”
男人低头看她,她仰起头,理所应当,“我买的你都喜欢。”
“也是。”
看着晃来晃去的领带,鹤柏干脆拽掉,指骨衔着落到鹤尔的脖颈上,突然问,“谁让你来这里的?”
鹤尔望着那条黑色领带,用手搅着,“我上次胃口不好,吃的白饭,老师问,我说我没钱交学费了,老师就推荐我来这里,顺理成章兼职半月给你买礼物。”
他皱眉,只听自己想听的,“胃怎么会不舒服?也没人和我说,待会儿回去让家庭医生看看。”
鹤尔点头,“我不冷。”她瞧着他低敛的眼眸,最后还是没忍住,“幼稚。”
念初中那两年,他偶尔来接她,领带总是勾着她的脖颈为她挡风,是长久往来他俩最默契的动作。
她当时只是在领带上闻到他的气味,却被他误以为冷。
每每她忘记带围巾,他就喜欢拽散领带,扔给她自己玩。
“行。”鹤柏气笑了。
经理还候在一侧,手里拿了个信封,见着鹤尔看过来,双手将钱递过,“鹤小姐,这是你的工资。”
鹤尔也弯腰接过,从中抽了几张,又把钱递回去,“一个星期,七百够了。”
经理想劝,“您拿着吧,鹤小姐,是我们照顾不周。”
鹤柏退了一步,将人让出去,他看着她憋着眼泪,却认真解释。
“多出来的不是我应得的,而且我用不了什么钱。”
鹤尔说完又转头看他。
男人的眉骨生得极好,皮囊附着在上只是锦上添花。
他靠在壁灯下,容颜被勾勒出浅薄的松弛感,领口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露出流利的线条。
他唇角一松,是很放松的姿态,毫不吝啬的夸赞,“说得好。”
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鹤柏饶有兴致的问她,“准备买什么?”
听他问起,鹤尔的笑容克制,“保密。”
他的视线在身上流转,最后锁住左手的内侧,“怎么弄的?”
鹤尔这才有了痛感,和他一起看过去,左手内侧的嫩肉近乎青紫,肿了起来。
她解释,“可能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了。”
车上有医护箱,助理早就接过电话,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把医护箱递到鹤柏的手里,识趣退到一边。
她被药水刺激到,皱眉。
见她这样,他也皱了下眉,边呼气边放轻动作,“为什么不打回去?”
他似乎是有意识的灌输,“有我在,他们谁敢动你。”
她放轻呼吸,瞧着他收拾包装袋,闷声道:“你不是没在吗。”
鹤柏顿了刹,直起身,“怪我,”又随口问道:“滋味好受吗?”
鹤尔看他有了笑意的脸,后知后觉发现他在哄她,心情好了大半,“你笑我?”
他笑,“不明显?”
月色落到尖顶房上,再砸到他身侧,把他的身影拉长,顺着月光,她的手里被递进一只小兔子。
他满意的看着她惊喜的面容,问:“喜欢?”
鹤尔点头,“嗯。”
“下次别来这种地方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呢。”
这句话很熟,但鹤尔没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