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尔向前一步,对上他的视线:“您当然可以管我,但我不是鹤家的人,你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不管用。”
鹤柏将鲜血淋漓的左手从兜里拿出来,再狠狠攥紧垂在身侧。
“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跟我玩白眼狼这套?”
不等鹤尔再次开口,她的手腕被人握住,来人看了眼黑脸的男人,颤着嗓音,安抚她,“小姐,别说了。”
鹤柏又说,“陈妈,你放开她!让她说,我看她到底能说出哪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您想听吗?想听的话,我都可以说给你听,他们说您留我在身边,是为了消遣,他们还说您对我这么好,只不过是想看我没了你,是怎么苟延残喘,可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鹤尔走了几步,“您哪有这么好心,只不过随手一挥,却让人津津乐道,我还能真以为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
鹤柏被她那漂亮的脸蛋吸引,压根没听进去,只是觉得应该把人哄好,再好吃好喝的供着。
见他根本没说出赶她走的话,鹤尔渐渐也意识到她的激将法根本不管用。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刚才用舅舅手机打出的那个电话上,围墙外响起警笛声时。
鹤柏笑了一下,没有半点感情的看了眼时不时往后看的少女,似在教她,“尔尔,下次报警,退到门外再报,这样你方便跑,不然你认为他们进来是信你还是信我?”
果然,不消十秒,警笛声戛然而止,为首的只是进来看了眼,例行问了下情况,轮到鹤尔。
“是你报的警。”
“是。”
男人为难的开口:“你是说他拐卖你?”
鹤尔坚定点头,那眼神就像要入党,“是。”
穿着警服的男人看着不安的少女,“当初是我给办的领养手续,但如果你想跟我去警局,现在就走。”
不等她说话,鹤柏的声音响起,“她哪儿都不能去。”
李队看了眼鹤柏,有点为难,“鹤先生,我这是在执行公务。”
话落,警察的对讲机叫了起来,“李队,局长的电话。”
李队接完电话,安抚了几句,刚准备离开。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如果你今天跑了,我不介意亲自带你回来。”
闻言,鹤尔顿下脚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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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她的身后关上,她的视线回到鹤柏的身上。
“说说吧,你在闹什么?”
鹤柏这样的人,能跟你好好说话,你就放低姿态顺服他,等他连话都不说了,你在他心里就是一文不值,你因为一句话一件事情就不开心了,而他只觉得是玩笑,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连你为什么生气都理解不了,如今他能把话说得这么透,算是极大的破例。
他无奈又宠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问她,“你在闹些什么?”
她的底气不足起来,甚至还多了些惧怕,回到之前他的话上,“钱,我会还你,不吃饭不读书都要还你。”
“小孩儿脾气,”他冷哼一声,“你真的以为我会稀罕这点钱?”
鹤尔抬眼,压住惊惧,“那你要怎样。”
明明是他放弃了自己的抚养权,明明是他变了,又或者从来没变过只是她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要怕他。
鹤柏拿着手帕,擦着手上的血迹,慢条斯理道:“你想跑,那就得做好一辈子不见我的打算。”
“我若真放你走得这么远,是看你撬学不上?真这么想,那我宣布你成功了,你想离开我,我还能真禁锢你不成?”鹤柏停下动作,垂眼笑了几声,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是想听我说这些话?”
就他提眼的这一瞬间,鹤尔仿若看到驱散过后的认真。
她后怕的想,真让她跑了,被抓回来,鹤柏也许真会将她关起来。
但触到一边的初欱又打消这个想法。
许是为数不多的恩情,他才会容忍这点胡闹。
还是那句话,他会结婚。
而那份协议就是很好的佐证。
横跨在两人之间的不过是她的年龄还有他的身份。
“你什么都可以不做,除了读书,读了书才能摆脱我,如果你想的话,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但不是现在。”
陈九霖从柜子里拿了个盒子,又折返回来,恭敬道:“先生,你要的东西。”
鹤柏接过九霖递来的铁盒,朝她走去,“尔尔,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才多久,就把自己搞成这样,”鹤柏打开铁盒,用手指沾了点白色固体,高大的身子配合她下弯,手指触到她额头的伤口,变得轻缓起来,魅惑道:“你折腾自己最后在乎的只有我。”
鹤尔在他的禁锢下,连挪动脚步都做不了,“你在威胁我。”
“不像么?”他用了点力,按了下发红的额头,听到少女传来埋怨的声音,才住手,“尔尔,世上没有赔本的买卖。”
电视里演过许多狗血的剧情,以至于听到这句话,鹤尔的疑惑脱口而出,“你要用我联姻?”
鹤柏顿了下,笑起来,“是个好主意。”
可是,他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