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隼摸到了被引诱的越发靠近的小鸟的尖喙,会说话的小鸟用和献岁一模一样的声音说:“当然可以啦。”
原本步履从容的献岁脚底微滞,紧接着加快了步伐。
献岁在门外羞恼的听着洞穴里传来的轻笑声。欲哭无泪,她忘记当初给小鸟收集声音全用的自己的了!
今日傍晚刮起了小风,天黑的也比昨日早些。
献岁回来时,赵隼盘坐在地上,房间里已经多了几个摆满东西的架子和两个空的,放在合适的地方,让房间看起来不再那么空旷,桌子也不再显得拥挤。他手里正在打磨的是小鸟的站架,上面还挂了几个小爬梯。
洞穴里的采光不好,赵隼把石灯放在手旁,暖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面颊。
他墨绿色的瞳孔也在灯光下变得温和,献岁再一次好奇,他到底是什么妖。
赵隼察觉到她回来了,拍掉身上的木屑,接过她手里的花和灵植:“我多做了几个架子,不知道献岁姑娘需不需要。”
“献岁姑娘带回来的月影兰和青霞藤很好看,青霞藤正好可以缠到小鸟的站架上。”
献岁边拿着木架边往房间走:“你喜欢就好,木架很有用,我拿进去啦,我屋里东西也放的乱七八糟的。”
“你也注意休息,好好养伤不要太累。我先回房屋里啦。”
低头削着月影兰多余枝叶的赵隼抬头,看着献岁回房的背影,若有所思。
幽蓝的月影兰在瓶中亭亭玉立,坠着星星点点白花的青霞藤从瓶中攀出,仅仅盘缠在瓶身上,纯净与诡异锻造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赵隼托着净瓶敲响献岁的房门:“献岁姑娘,你睡了吗?”
“你带回来的花我插好了,献岁姑娘的房中也添上一瓶吧”
不多时,门便被打开,两人的距离不过两尺,赵隼这才看清献岁脸上难掩的疲色。
赵隼突然皱眉:“献岁姑娘,你受伤了吗,我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
看着赵隼慎重的神情,献岁被连带着也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采润苓菌时不慎被一株妖藤划伤,不过没事只破了一点皮而已。”
“伤在哪儿,我看看,你清理过了吗。”
“在腿上,我已经撒过药粉了,应该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是伤在腿上,赵隼扶着献岁坐在榻上:“撒药之前清洗过伤口吗?”
“没有……应该不用吧。”献岁自小受皮肉伤都是撒把药完事,内伤也是来颗固元丹的事儿,也一直都好好的。
“不清洗的话伤口会愈合的慢一些,如果有石子,还会长在皮肉里。”赵隼蹲在献岁腿边,仰起头看她,“我可以看一看吗?”
有那么严重吗,献岁点点头。
赵隼撩起献岁的衣裙,伤口约有两指长,献岁没有清理血迹,厚厚的药粉压在伤口上,周围还残留着凌乱的血迹。
“献岁姑娘,伤口不是这样处理的。”说罢,赵隼起身去外间取来清水和药物。
冰凉的清水淋在伤口上,献岁条件反射的往后缩,赵隼握住她的脚踝,继续用兽皮擦拭着伤口。
献岁感觉,比起清水,他的手更加冰凉,但他的呼吸又很炙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因为认真,他逐渐越发凑近她。
赵隼轻柔的动作和呼吸带来的痒意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这对不怎么和妖接触的献岁来说,太过陌生。
终于,献岁感觉到赵隼挑完沙石,开始撒药粉了,她低头看向赵隼的发顶:“好了吧。”
可能是赵隼撒的药粉适量又均匀,一模一样的药粉,刚刚在献岁小腿上白糊糊的一片,现在竟肉眼可见的融化在了伤口里。
赵隼握住献岁乱动的小腿,对着她笑道:“再敷一层你带回来的玄晶果的汁液,可以隔绝触碰又透气。”
等药粉融化彻底,赵隼在献岁腿上细致的刮蹭着玄晶果的汁液。待到凝固后,赵隼撩下献岁的衣裙。
“现在好了,你怎么动都不会蹭到伤口了,早些休息吧,献岁姑娘。”
赵隼轻声带上了房门,献岁胡乱揉了一通自己的衣袍,向后往床上一躺。
洞穴的隔音委实不好,她还能听到门外赵隼打磨木架的声音。侧躺着,又看到右边赵隼拿进来的花瓶,摆的真好看。
献岁在床上转了一圈,趴在枕头上,好想变回原形兔子,但又怕刚敷好药的伤口变形了会破坏掉药性,生生忍住了。
献岁抱着自己炼制的暖炉,渐渐睡着了。
第四日晌午,献岁半醒未醒。
迷迷糊糊间去摸自己的小腿。
嗯?
光洁一新!
以前这种伤怎么也要六七日才好的,赵隼他,是真的很会处理伤口啊。
献岁怀着感激的心情打开房门,和正在爱鸟的赵隼对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
“谢谢~”“谢谢~”
是赵隼碰了碰小鸟的右爪,那只鸟用跟她一模一样的声音说“谢谢”
……
献岁又蔫儿了,脸红彤彤的,垂着眼:“我今天去摘圆叶红果,我先走啦。”
赵隼松开手上的小鸟,它飞到它的缠着漂亮青霞藤的站架上。
“你才刚受伤,休息几天再说吧。”
看见赵隼关切的模样,献岁撩起自己的衣裙,给他看自己光洁一新的小腿:“已经完全好啦!而且下雪可能就在这两天了,把食物收集好了我们就能躺一整个冬天了!”
赵隼垂眸,略显沉默,但还是退让了:“危险的地方就不去了,虽然我经脉尽断,但毕竟曾经辟谷,对食物的需求量不大,你不要太辛苦。”
献岁边摆手边向外走,不去看他:“我知道啦,我本来就会在冬天准备特别多的食物,没有为你额外准备太多啦,我今天绝对不会受伤的,我走啦!”
赵隼戳了下小鸟的尾巴,小鸟用献岁的声音说:“拜拜~”
洞门外,献岁的背影略显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