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等一下会有撕名牌的活动,都是厂家赞助的,也不需要咱们掏一分钱,正好大家好久没见了,一起培养下感情。最近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你在群里聊天了,我们这群社团的朋友可是惦记着你呢~”社长于岳阳拿了几串烧烤递到时藜面前。
“没事,我不吃,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是学习呗~”时藜推了推手中的烤串,没精打采。
“谁的雪花膏在风中飘扬?你是不是身上涂了东西?”时藜嗅了嗅自己的衬衫,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于岳阳。
“呀,你闻出来了?这是我刚买的古龙的香水,怎么样?味道还行吧?”于岳阳说完又特意低头狠狠地吸了一鼻子。
“不置可否,我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这足以掩盖烧烤的气味,全当熏香了!”
“嗨,对了,上次你给我的耳塞还有吗?搬宿舍不小心弄丢了一只,也不知道去哪里买。”
“哦,那个是我在老家多买了一副才送你的,这东西可以网购的。”
“那好吧,从山东带来的还送我了,大老远的,怪有心的。”
“没什么,正好手头多,不多也不会给你了。”时藜摇着头,面无表情。
“怎么了,看你脸色苍白,是没睡好吗?”于岳阳打量了一番时藜,啃了一口土豆说,“你猜我这个假期去做什么了?我去KTV打工了,跟着我哥一起,我哥在里面当领班的,我去做服务员了。”
“服务员?”
“就是那种端水果盘,看着里面的人不让他们打架闹事,差不多这种简单的活。”
“哦,那你过年没回家啊?”
“对啊,就跟我哥在一起,租的房子,一起住,还不错,你看,我这双球鞋,底子都磨破了,也该换了~”说完,于岳阳笑嘻嘻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鞋底。
“那你还挺棒的~”时藜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你不知道KTV里有多乱,鱼龙混杂的,就过年那会吧,我刚端了一盘水果进包厢,一群女的蜂拥而上,围上来就把门关了,饥渴的拉着我就往她们大腿上坐,还让我倒酒,喂她们喝……”
“不是吧?这么离谱?”
“可不是嘛,奈何寡不敌众啊,后来我把我哥喊来了,这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那你还真是抢手~”时藜略带讽刺。
“我承认我有几分姿色,但一群人□□,搁谁谁也招架不住~”于岳阳满意地啃了自己手里最后一根羊肉串,将签子扔进了旁边的水沟,“光吃这烤串也吃不饱,你有十块钱吗?我身上没带零钱,借我十块钱,回头还你~”
于岳阳取了时藜从兜里掏出来的十块钱,就往旁边一百多米的地摊去了。
“呦,于岳阳,给谁带的烧饼?我都没资格吃呢!”正在烤串的张倩抬眼望去,话语中露着爱慕。
“嗨,一个小学妹,下次请你吃~”
“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那,不是上次说请你吃饭吗,也一直没时间,这次算是回报你了,吃吧~”于岳阳拎着两个夹菜饼回来了。
“我没胃口,不想吃。”时藜摆了摆手。
“时藜,你这就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别人想吃,还没有这个待遇!你是我第一个请吃饭的人,是她们的鼻祖,她们都羡慕你呢。我给你说,我从小到大都是香饽饽,没追过别人,都是女生隔三差五的追我,话说到现在谈过恋爱的都没超过一个月。一般都是没几天就分手了,因为不喜欢人家……”
“不喜欢还在一起?”
“感情嘛,不都是那回事吗?一股新鲜劲,昙花一现,转瞬即逝,长不了……我跟你说,谈恋爱还是很浪费钱的,女生花钱大手大脚可真不是吹的……”于岳阳瘫坐在草坪上,拿着手里冰红茶晃了晃,“喝水吗?”
“不喝,你喝吧。”
“你猜我买的冰红茶多少钱?”
“不都是一个价吗?三块钱一瓶。”
“两块,”于岳阳伸着两根手指,得意的表情浮在脸上,间歇性的抽动着,“我告诉你啊,无商不奸,一瓶饮料进价才几个钱,利润很大的。人啊,得学会省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点小钱都攒不住,大钱必定抓不住,流失的都是自己将来成为富豪的机会。”
“就跟去年寒假你去邻居家蹭饭一样吗?”真是越穷的人越抠门,越抠门的人越穷。本来就没忘却自己身上的伤疤,时藜又听见这番没品的话,不仅对眼前的男生甚至全世界的男人产生了厌恶乃至杀光的想法。
“大同小异,本来我也不会做饭的,邻居家的饭不蹭白不蹭,再说,多我一个人又不会全家饿死,你说对吧?”
“我宁愿去超市买一袋泡面。”时藜挽起裤脚,双手在地上不经意地挖着沙土。
二年级的时候,她曾经借给同桌一支钢笔,还回来的时候没有一滴墨水。
当天晚上的作业是抄课本生字两遍,她清楚地记那只钢笔里面还有一半的墨水。
她还是禁不住疑惑问了同桌,毫不脸红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她说用到一半不出水了,就蘸着家里墨水一点点写完了作业。
不让别人沾一点便宜,也不会便宜别人一分,穷真的不是理由,再抠门也不能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更不能没了志气。
“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我属于比较穷的那种,其实,男人挺不容易的,家里的顶梁柱,挣钱养家糊口,比平常女性考虑的多啊~”说完,于岳阳咬了一大口菜饼,很自然的笑了笑。
“呀,下雨了,”时藜摸着脸上的水珠,心情沉重地凝望着远方说,“该回去了。”
“没事,这绵绵细雨,应该下不大。”
“我还是去买把雨伞吧,等会回去该淋湿了。”
“那你可以送我回去了,虽然说,这边的地摊卖东西都比较坑~不过,关键时刻还得靠学妹啊~”
“还好,也就二十块钱。”时藜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