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良国,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这些东西我尽量半个月内搬走。”李梅站在沙发前,隐忍委屈对面前的畜生好声好气地说。
“你不先搬走,我是付不了这个钱的。”戴良国两腿一伸,躺在沙发上舒服的看着电视。
“你最好做到言而有信!”
“对了,忘了给你说,”戴良国点了一根烟,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把戴月月也领走,五万才能给你们。”
“你说什么?当初要我走也就算了,还让我把闺女领走?”李梅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你别做的太绝,房子是他奶奶留给月月的,你凭什么要求她搬出去?”
“你们都得走,而且我还得跟她打个协议,今后不管我跟谁住在这里,不准她过来打扰,老的那边的工作,我自己就做通了,戴月月这边,只要她尊重我,我不会不给她的。”
李梅深吸了一口气,斜眼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做的这些事还叫人尊重?”
“你们搬走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家中任何电器包括车不准动,你只把你的服装拿走,我可以给你一千块钱,当做买锅碗瓢盆的日用品。”
“不行,为什么什么都得给你?”
“要不,我走也行,”戴良国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地吐着气,“你得给我十万,另外这些东西我得搬走。”
“空手套白狼?你怎么想的这么美?”
“所以,戴月月的工作你必须做,不能让她过来争房子,给你的五万里面有三万是她的。”
“打官司吧,打官司我还能多得两个钱,谁家什么都是你的?”李梅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了最后通牒。
“那就打吧,你觉得你还有赢得指望?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我告诉你没有一点胜算,我早做好准备了,车已经过户了,并且年前就欠了不少债,打完官司正好我们一块还。”戴良国慵懒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奉劝你千万不要跟我较真,我不想把对付外人的手段用到你身上去,可以这么说,你这二十多年来,跟我较真,就从来没赢过。”
“行,你厉害,离婚不就行了吗?明天就去办!”
“不可能,你搬走你们两个的东西之后,按照我刚才商量的来,写个协议,你俩签字之后,我换上锁,保证以后不进来打扰我才能给你钱。何况,对于戴月月来说,我俩性格更不合适,没法单独相处,她也不会跟我一块生活,跟着你是最佳的选择。”
“别拿月月说事,我只能做自己的主,剩下的你找她谈!”
“这个工作还得你来做,就按照我的意思。离婚之后对外要说你脾气太暴躁,性格跟我不和,不是我的原因,知道不?”戴良国用手挠了挠腮帮子,漫不经心地说,“还有只要咱两个没离婚,你就得给我做饭吃。”
李梅冷笑了一声,不再多嘴,背着包袱摔了门离去了。
混过大半辈子的人了,剩下几十年还不消停,她没想到自己找的丈夫竟然是一个泼皮无懒,就是走法律程序,她们母女俩分到的也不仅仅是这点。
他竟然还要求没离婚之前,只要住在一起一天就得伺候他,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为了女儿,忍了这么多年,还以为她能继续委曲求全将就剩下的糟烂生活?
媳妇当奴隶使唤的戴良国趴在门上听了好久,确认脚步声没了,才从沙发底下拿出那只早已藏好的录音笔。
“哎,跟我斗还是嫩了点,平常看点法律知识不好吗?学学人家主席讲话,望望人家的风采,多炫酷~”戴良国习惯性地搓着满身的泥球,自我欣赏地夸奖了一番。
这番鄙陋的作为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在亲戚家当工白拿工资,被开除了,心有不甘的他要告人家,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二万。
亲戚由于他的祖上曾经施与帮助,算是报恩,满足了他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从此以后,他便霸气外露,钱也不赌了,网吧也不去了,村里朋友只要有情况的,他准第一个到场相助,上访,诉讼,无所不能,势在必得。
闺女为了补习班拖欠的五十块钱在家掉眼泪,戴良国倒熟视无睹,不安慰罢了,还大言不惭地说,“咱家又不缺钱,去什么辅导班?大晚上让我接你,这五十块都不够我油钱!”
“咱家不一直没钱?你不知道?”
“恁姥爷前几年不是死了吗?给的体恤金呢?两万多,不够你花?”
“死人的钱你也惦记?你好意思?一个五十岁的大男人,讲出这般没良心的话,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哎呦,月月,我可是你亲爹,你说这话忤逆我?我给恁妈的钱不够?每个月五百块钱,我都嫌多,在家吃饭都绰绰有余!”
“前几年给的租房费你好意思说?给你一个月五百你就得饿死!就这两年知道给点钱了,够干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看看你还有个做父亲的样子?你失业了家里人还养着你?”
“我告诉你,别跟我这么说话,你说话态度给我好点!”戴良国作势又要打自己的女儿。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有什么权利管着我?我从小到大上学,你没掏过一分钱,你挣的钱我也一分没看见!”戴月月擦着脸上的眼泪,不甘示弱,“俺妈工伤五万都进了你的腰包,我们连个渣渣也没看见,你自己嗓子不好去医院检查,拉肚子还去拍片做肠镜,冬天腿上起皮还去看皮肤科,你活的还真是够体面!你这么能花,你知道我上学都没有学费?你现在说不缺钱,睁着眼说瞎话?”
戴月月从小的费用几乎都是母亲一个人掏的,跟死了父亲没什么区别。
她想起那段她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心寒的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手术刚结束那段时间,戴良国每日来十分钟,坐在那里吃亲戚给戴月月送的营养品,吃饱了就走,没打过一壶热开水,没说一句关心女儿的话。
她身体还没恢复,他就跟戴月月抢遥控器看新闻联播,不给他就动手打戴月月。
戴月月也不是吃素的,她已经不是前几年任父亲宰割的小绵羊,对于吃软怕硬的,就应该以牙还牙。
半天后,戴良国把女儿叫回来,特意说明这件事情。
“你妈想离婚,你什么意见?”
“应该离,你不早就想离婚了吗?快离吧!”戴月月隐忍着恶心,一脸冷漠满不在乎地说。
“你把你的些条件说说,我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好使?”戴月月冷笑了一下。
“你捣鼓不明白,我就离不清闲。”
“你说你想叫我怎么的吧,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戴月月也知道,这位生而为人不办人事的牲畜从来不会以商量的名义交谈,大都是他想好了招数,逼别人就范。
“你也肯定不能跟我过,我给你娘五万,其中有你的三万,房子我有永久居住权,你们不能过来打扰我,你俩把东西全部拿走,房间我随便住。”
“可以不打扰你住,”戴月月瞅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说,“但我的房间必须上锁,不能让别人进,你那么多钱,就给俺妈两万?”
“花没了,”戴良国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就这五万还是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