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浓浓在家折腾了几天,糟蹋了许多香料,还是没能制出满意的香味。
果真做什么事都不简单,她只好暂时放弃。
今天风和日丽。
桑浓浓终于信守了陪堂姐去踏青的承诺。
出门前桑浓浓去寻求父亲的同意,这回桑大人总算批准了。
才在桑老寿辰惹了事就又想出去玩,桑浓浓原本有些忐忑,生怕父亲不同意。没想到桑大人轻描淡写地答应了。
桑浓浓瞧瞧父亲的脸色,没忍住问了一句,“您不生气啦?”
桑霆:“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您在山庄那天不还想家法处置我吗……” 桑浓浓小声嘀咕。
桑霆整理着书桌上乱糟糟摊开的公文, “那是说给别人听的。”
桑浓浓又问,“那我把堂姐推下水,您也不怪我吗?”
桑霆放下手上的事,抬眼道,“受了欺负忍气吞声的是废物,你要是这点气性都没有也不配做我女儿。”
桑浓浓不明白,“那之前江映雪抢我簪子也不是我的错,父亲为什么罚我禁足?”
桑大人起身绕过书桌,“江家和我们算是有过节的,你忘了?”
桑浓浓疑惑了一瞬,恍然大悟。
“因为姐姐。”
当初陛下有意要把江映雪指给楚王殿下,后来似是皇后娘娘更中意姐姐,陛下考虑后便换了人选。
因为这件事,江小姐对姐姐一直不服气。
不过有陛下的口头承诺在先,众人都默认楚王殿下侧妃的位置仍旧会是江家的。因此大家对江大小姐总归是多多恭维。
只是侧妃之事也迟迟不见后文,以至于江家和江映雪的处境也变得微妙起来,在中间不上不下地尴尬着。
江映雪是和桑青摇一样的人,尊贵又正统的名门大小姐,自幼在皇宫中受教。她和桑青摇不对付,连带着对桑浓浓也看不惯。
“江家不是省油的灯,不宜过多纠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的弱点就是很容易吃暗亏。很多时候我罚你不是因为你有错,是因为你不肯低头。”
桑大人淡淡道,“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可惜你骨子里的野性没有你的外表一半能屈。”
桑浓浓:……
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本性难移,跟你母亲太像。这种性子在都城是要栽跟头的。”
桑大人十分难得提到母亲,桑浓浓很想听父亲继续说,但他一如既往,只提了一句谈话就结束了。
桑浓浓了解父亲的脾气,没有追问。
要走的时候,父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叫住她道,“对了,这是陈氏三公子送来的。”
桑大人递给她一个小首饰盒。
桑浓浓打开,里面是一只翡翠流苏耳坠。青色与朱砂相撞的配色,如青山中耀眼的一抹春色,质地珍贵,璀璨脱俗。
很精致的耳坠,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只。
“喜欢吗?”
桑浓浓如实点头。
“那就收着。”桑大人说着,沉吟片刻, “还有一件事,你和谢氏长公子怎么回事?”
最近似乎有些传言,都传到桑老耳朵里去了。
桑浓浓茫然,“谢筠?没怎么回事啊。”
桑霆的目光在女儿脸上巡了一会儿, “嗯,没事。现在的分寸刚刚好。”
桑浓浓没听明白父亲在说什么。
但她最擅长不懂装懂,否则又要挨骂。
*
城郊泪湖畔,依山傍水,有花海有草地。临湖设有亭台楼阁,和干净大气的别苑。
桑浓浓一直以为这是官家的地方,今天才知道是一处私地。
桑婧雪受邀而来,她则是被堂姐带来的。
湖边青草柔软,微风拂面,纸鸢乘风而起,能飞的高高的。
玩累了之后,堂姐到湖边的凉亭喝茶去了。
桑浓浓独自在桃花树下荡秋千,十分惬意。
这里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有意思多了。
“桑浓浓。”
夏嫣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她在这,领着身边玩得好的小姐妹和几个纨绔子弟一起来了。
“你起来,我要玩这个。”
桑浓浓看看她,继续在秋千上晃啊晃, “不要,我还没玩够。”
“哇,攀上长公子的小村姑果然不一样啦。”叶莹儿说,“你都霸占着秋千一上午了,还不让别人玩。”
桑浓浓皱了皱眉,“谁攀上长公子了?”
夏嫣然哼道,“你呀。大家都知道了,你还想装傻?”
“知道什么呀?”她真的不清楚。
叶莹儿藏不住话,第一个回答,“知道你和长公子有私情!”
桑浓浓脚在草地上踩了一下,秋千慢下来,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拉长语调哦了声, “长公子的谣言你都敢造,叶莹儿你不要命啦?”
桑浓浓说完,叶莹儿旁边的小姐妹连忙扯她一下,“嘘。”
叶莹儿捂了下嘴,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了一点说, “不是,我,谁造谣啦!大家都知道了。”
“你连长公子的手帕都有,还不承认?”
夏嫣然目光如炬。
她怎么知道的?!
这家伙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吗?消息真不是一般的灵。
桑浓浓心头一跳,差点结巴,“……我…谁说我有?”
“真的假的?”
“真的吗?长公子的手帕?”
“不会吧。”
夏嫣然身旁的小姐妹和公子哥七嘴八舌起来。
看来除了夏嫣然,其他人都不知道。
桑浓浓稍稍放下心。
“可是,谁知道她怎么拿到的呀?”叶莹儿不相信道,“说不定是捡的呢?”
桑浓浓低头看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