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截枢怔怔地看着爱人,全然臣服。
十年时光,她有太过故事想同爱人分享,她想说,她日日夜夜都在等候着,她真得等得太久了,久到,几乎就要放弃。
她想说很多,甚至想一口气道明十年的思念,可就在话语即将出口的那一刻,嘴角残存的余温却叫她屏息凝神,那处,正是淮野拓吻过的地方。
仿佛有人拧紧了她胸口的发条,心跳一时乱了节拍,急促地追着房间内的摆钟一起,滴答、嘀嗒,层层叠进,越乱越要被听见。
淮野拓像只猫,樊截枢脸上的红晕成了她专属的“逗猫棒”,她故意凑近些,指尖轻触爱人泛红的脸颊,像是拨动了什么秘密齿轮,胜券在握地懒洋洋笑起。
“怎么?”她慢条斯理开口道,“是在统御的位置上待太久,养了一身娇气?两巴掌脸红成这样?”
言语化为无形手掌,强行摘下樊截枢的伪装面具。
樊截枢倏地回神,羞涩与急切撞成一团。
“你……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她咬牙争辩道,声音却不自信地软下去,“而且,第一巴掌我认了,第二巴掌,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走之前我总共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戒烟……”
樊截枢听得一阵愧疚,她心中明白,戒烟这件事是自己没有做好,她像做错事的孩子,拉着手指垂首忏悔。
“第二个,照顾好淮逸,就这两件事,你说,你哪件事做好了,”淮野拓丢下手套,顺手从抽屉内取出烟灰缸,“这东西我给你丢了,烟,戒掉!”
“丢得好,丢得好!以后我想你,完全可以去见你,这些也丢掉,”为表决心,樊截枢同步丢掉口袋中的烟,抬手宣誓道,“这次保证完成任务,但是拓,淮逸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在……”
只是一瞥,淮野拓精准捕获樊截枢手部的伤口,伤口针刺般坠入淮野拓的眼眸,打的她眉目一颤。
“手怎么回事?”她拉过樊截枢的手瞧了又瞧,也只有在关心时,才会多少透露出一丝在意的严肃。
“其实,没什么大碍……”樊截枢讲道,趁着对方靠近,又狠狠嗅起爱人身上的气味。
“看出来了,”淮野拓推开她冷哼道,“用这只手宣誓,故意让我看见对吧?”
樊截枢没有否认,点头凑近道:“嗯,想让你哄哄我,可以吗?”
“哄哄你?你现在可是高贵的统御大人,”淮野拓轻巧躲过,她背着手,随意观摩着屋内,“平时‘哄’你的人还不多?还需要我‘哄’?”说着,目光落至墙上的一对宝剑。
“但我只想听你的……”
剑锋贴唇,樊截枢悬崖勒马停止靠近,她抬手拨开剑锋,半开玩笑道:“拓,剑术,你可没赢过我。”
“那是以前,”淮野拓重新拨回宝剑,剑刃落于樊截枢的右肩,“十年过去,没了我的监督,谁知道你怎么样呢?”
淮野拓随意摆弄着剑柄,樊截枢肩上的剑锋也随之转动,不一会儿,右肩的布料随之割裂,这下,寒刃真正接触到温热的肌肤。
“哦,”淮野拓捂嘴偷笑道,“抱歉哦,我们亲爱的统御大人~”
樊截枢没有发作,倒是一旁的管家机器再也看不下去了,前面的“手套巴掌”它还能忍受,但这宝剑架到脖子上的场景,它的程序不允许它继续沉默下。
圆滚滚的管家机器发出刺耳的警告,它闪着红光,罕见地调动出暗镖武器。
“哦,拜托。”淮野拓白了一眼空气,她将手中的宝剑推入樊截枢的怀中,自己则是弯腰躲过暗镖。
说为躲避,实为进攻。弯腰躲闪之际,她已从长靴旁抽出飞刀。
起身、甩刃,风声过后,紧接着便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统御遇刺,统御遇……”可怜的管家机器人,第二句话还没来得及讲出,便头戴飞刀,沉沉倒下。
机器倒地,樊截枢没有任何埋怨,她眼中满是欣赏,就连掌声都充满着崇拜。
“精彩,拓,准头不减当年呐。”
“少废话,”淮野拓拿下另一把宝剑宣战道,“接受我的挑战,或者……”
“或者?”樊截枢降低重心,做好防御姿态。
“或者,骑着独轮车在首城逛一圈。”
“哦,我不觉得那是一个……”
“光着身子。”淮野拓坏笑着补充道。
樊截枢不以为然,她站直身子,得寸进尺道:“我觉得,你不会舍得我那样做。”